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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日子?”徐德龙拎起蛤蟆说,“啥好事?告诉我,二嫂……”
“四年私塾你算白念啦,就饭吃了。”二嫂终归生不起气来,只是说,“先生没告诉你金榜题名、洞房花烛夜啥的啊?”
“你去洞房吧,我玩一会儿。”徐德龙心还在蛤蟆上,像似故意气嫂子,口诵民谣:“花花轿,八人抬,一抬抬的过门来……”
“让你皮。”二嫂拧住徐德龙的耳朵,连拽带扯,“走!入洞房去。”
徐德龙给几位嫂子生拉硬逼弄进洞房,二嫂将一块白布放在丁淑慧面前,嫂子们准备离去。
“今晚铺上它。明天,我们可要验红啊!”二嫂说。
丁淑慧不解其意,望着白布发呆。
“咱徐家的规矩,婆婆留下的,新婚第一夜……明早,你把它搭在幔杆上,大家都能看见。”徐郑氏说,“家人要验红。”
徐德龙像个局外人,在一旁傻听傻看,竟然还傻笑。
“淑慧。”徐郑氏叮嘱道,“德龙岁数小,你好好教教他。走吧,让新人早点歇着。”
几位嫂子一起离去,关上门。丁淑慧撂下窗帘、幔帐,徐德龙漫不经心地望着幔帐。她先钻进幔帐里,脱掉衣服后,浅声召唤:“德龙,上炕。”
徐德龙纹丝未动。
“上炕呀德龙,睡觉……”
新郎心不在焉道:“我不困。”
丁淑慧吹灭灯,徐德龙怕黑才钻幔帐。过了一会儿,她伸手去拉徐德龙的被子,他拉紧被子蒙上头。
“德龙……”她恳求道。
“我困啦。”他拒绝。
“我被窝好啊……”新娘诱导,手侵略过来。
“再缠磨我。”幔帐里传出新郎威胁的声音,“我喊人啦!”
丁淑慧一脸苦楚,手摸着枕头,一对鸳鸯戏水图。手移近下身,褥子上铺着白布,白布很新,接触有明显植物的感觉。几个嫂子的声音蓦然响起:“明早,你把它搭在幔杆上,大家都能看见!”
“明天,我们可要验红啊!验红……”
丁淑慧将白布攥成团,暗暗落泪。身边睡热的徐德龙蹬踹掉被子,身上衣服穿戴整齐。
“验红!验红!”
验——红!验红红红……丁淑慧从炕琴中摸出针线笸箩找到剪子,扎向自己的大腿根儿,血洇红了身下那块白布。
夜很深了,徐家大院只一两盏灯漠然地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