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啦!找你。”
徐德龙从草垛上下来,他嘟哝道:“他怎么回来了,找我干啥?”
“谁知道啊!”
跟随徐秀云来到要找他的人面前,徐大肚子用不容违拗的口吻说:“四爷,马上跟我走!”
“去哪儿?”
“亮子里。”
“去那儿干啥?”
“走你的得啦,走!”徐大肚子不说做什么,拉起徐德龙就走,对女儿说:“我们去街里。”
他们两人骑一头毛驴,准确说是换着骑,大部分时间徐大肚子在驴背上,徐德龙跟着驴跑。
一路上两人没话,徐大肚子张嘴称呼徐德龙四爷,这有些奇怪,他不清楚女儿跟徐德龙的关系?叫他四爷等于是什么都不承认,看上去尊敬的称呼却拉开距离,故意制造距离。徐德龙在对徐大肚子的称呼上充分考虑到同徐秀云的关系,机智地称他徐先生。他问:“徐先生,我们这是去……”
“玩几圈。”
“可我、我没钱。”
“这次我给你!”徐大肚子说,他知道徐德龙没钱,拉他上牌桌目的有两个,暗中帮助他让他赢其他赌徒,更重要的目的是培养徐德龙的兴趣,让他成瘾,戒不掉的赌瘾,“我先给你五块大洋。”
大汗如洗的驴站在悦宾酒楼前,徐大肚子一块肥肉似的从发粘的驴背上下来。
“二位,请!”梁学深拱手候迎。 “他们俩到没?”徐大肚子吐出口中的东西,一路上他不停地嚼甜草根子,情形和郴州人嚼槟榔习惯差不多,问。
“夏掌柜等你老半天多啦,王警尉还没到。你和四爷先进去,我在这等候他。”梁学深说。
“那什么,帮我把驴还回去。”徐大肚子说,驴是他从大车店租来的。
“你进去,我打发人去。”梁学深说。
不久,王警尉迈着方步来到悦宾酒楼,打老远就操公鸭嗓道:“咦,都来了吗?”
“里面恭候您呢!请,警尉大人。”梁学深客气道。
王警尉摇摇晃晃进悦宾酒楼,短枪吊在屁股上面,如一条尾巴一样左右晃荡。
“摘幌儿,打烊!”梁学深向跑堂的交代道,“关严门,上闩,谁叫都不开门!”
悦宾酒楼这场赌鏖战一夜,没大输赢,因此也没故事。徐德龙赢了两块大洋。天亮就散了,徐大肚子困得不行,在客房内倒头便睡也不管徐德龙了。
回幺坨子!徐德龙手攥着两块大洋走进辫绳儿铺,挑选银质的缀有小蝴蝶花的“针筒子”,准备送给秀云。
“就这只。”他选定道。
付了款,伙计包好递给他,说:“慢走,先生!”
徐德龙走出县城亮子里,面前出现三岔路口,其中一条通向獾子洞村,他只是朝路的延伸方向望了望,然后走向西大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