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德成看穿道,“让他放量表演,收拾他的日子在后面。”
“可是他为什么要杀死山口枝子?”副官疑问道。
“不是他要杀,而是角山荣,不然借给他一个胆子也不敢杀日本人。”徐德成分析在理,日寇跟警察是什么关系,狗再凶也不会伤害自己主人,“我们注意他。”
“哦,他出来了。”副官瞧见冯八矬子走出营房,直接朝大门走去,说,“他出去了。”
冯八矬子被陶奎元叫回警察局。
“角山荣队长让你去。”陶奎元慢声拉语地说,对心里忐忑的冯八矬子是一种折磨。
冯八矬子一听宪兵队长找他大吃一惊,猛然就想到山口枝子之死,一旦与她的死有关可就不好玩啦,他问:“让我到哪儿?”
“宪兵队!”
铿锵的三个字如飞来三颗子弹,命中冯八矬子的要害,天不怕地不怕,日本人还是惧怕的,脸色煞白,额头发潮,紧张道:“为山口枝子的事儿吧?”
陶奎元大笑起来,揶揄道:“八矬子也有害怕的时候啊,你的胆子不是倭瓜大嘛!”
“倭瓜大,就是白狼山大,也不行。”
冯八矬子在局长面前装熊,装孙子,让局长大人耍笑嘲弄够了效果才好,果真,陶奎元说:“你也用不着怕,角山荣找你为了一件大事,‘盖头计划’……”
冯八矬子悬着的心慢慢放下来,整个人这才实坐在凳子上,嘟哝道:“我以为他不会放过我。”
陶奎元说心放肚子里吧,赶紧过去,角山荣队长有重要事情向你布置,他叮嘱道:“八矬子可别欠儿登(嘴欠),他不问山口枝子,你一字甭提。”
“要是问呢?”
陶奎元说:“这就不用我教你了吧。”
“局长我明白了。”
“去吧!”陶奎元摆下手。
由于是夜晚进入宪兵队遭到门岗严厉盘查,冯八矬子的锐气受到挫伤,打消的顾虑卷土重来。心想:陶奎元说的不是真话呢?夜里进宪兵队……他想到一个词:诱捕。它的后面跟着一串可怕的词汇,鸿门宴、鬼门关……迟疑之际,翻译官从外面回来,他去为宪兵队长日后那场赌做安排,见警务科长踌躇在大门前,其实是门岗阻拦还没允许他进入,说:“怎么不进去,冯科长。”
“唔,唔,门岗……”
“哦。”翻译官用日语对门岗说了几句,便放冯八矬子进去。
角山荣单独同冯八矬子谈话,实际是面授机宜,说了什么内容只他们两人知道。当夜,冯八矬子带着任务回到特混骑兵队,他一夜没睡,目不转睛注视一个窗口,是宪兵队长命令他盯着的。那个夜晚没出现任何异常,三江县城打更巡街不是鸣锣,而是敲一种驴皮蒙鼓:咚!——咚!咚!打更讲究多多:打落更(即晚上七点)时“咚!——咚!”;打二更(晚上九点),“咚!咚!”;打三更(晚上十一点)时,“咚!——咚!咚!”;打四更(凌晨一点)时,“咚——咚!咚!咚!”;打五更(凌晨三点)时,“咚——咚!咚!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