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触目惊心着,仿若这世间最锋利的刀一般,无情地剜着沈问之心口上的血肉。
他们究竟对你做了什么?
“钧座,军医到了。”
军医走进牢房,薄杰请来的是一个女军医。
沈问之默然不语,女军医看了眼薄杰,在他眼神的会意下,半蹲下身子,背上背着的医药箱被放在了地上。
女军医简单地检查了下林婉兮的身体,脸色不大好看,“她怎么样了?”许久,才终于等来沈问之这一句话。
“回钧座,情况不乐观。还请钧座和薄副官都出去,我得给夫人做个全身的检查。”
沈问之淡然扫了一眼一边的薄杰,薄杰立刻识相地带着人退了出去。沈问之却还在那,怀里是林婉兮倚着他的身躯。
“钧座,您不回避吗?”
“不用,我是她的丈夫,她是我的女人。”
“嗯,那好吧。”沈问之执意如此,女军医也不能多说什么。
一张巨大的白布被铺在了不干净的地面上,沈问之抱着林婉兮,将她平躺着放置在了这白布之上。
林婉兮胸口上的衣服被解开,露出她赤、裸的身体。触眼的刹那,沈问之原本平静一些的心瞬间又翻腾了起来。
胸口,在林婉兮的胸口上,赫然落着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
气息起伏不定着,沈问之在忍,双拳紧握,掌心被指甲嵌出细密的血来。
女军医给林婉兮做完全身检查后,将林婉兮的衣服重新穿上,背上医药箱,“你这是什么意思?”女军医要走,却被沈问之当即拦了下来。
只见女军医一颗脑袋如拨浪鼓一般摇晃地厉害,“钧座,还请为夫人准备后事吧。”
听见这消息的刹那,沈问之像是丢了什么似的,双手缓缓放松,任由女军医力气。
脚步微动,如灌千斤般极尽艰难地朝林婉兮靠近。
“不会的,不会的,林婉兮,你不会死,你不能死,我不允许你死!”
沈问之轻着动作,将林婉兮紧紧搂在怀里,粗重的气息包裹着林婉兮,“林婉兮,你给我听着,没有我的命令,你不可以死,你听见了吗?我沈问之,以我都统的身份命令你,我不准你死,你不准从我身边离开!”
话到最后,近乎是带着声嘶力竭一般的气力。
他沈问之不同意,她林婉兮就算是死,也得经过他的同意。
冷意寂然的牢房之内,天边挂着一轮半牙月,凄冷的月光透过槐树虬枝,越过狭窄的窗缝隙,射在牢房之内的地板上。
漫漫长夜,在林婉兮还有些意识的时候,无数次,微弱的月光似乎是照亮了林婉兮内心的期盼。
就算伤口在流脓,就算身体在撕裂地疼痛,她依旧期盼,期盼着那个人能来看她。
沈问之,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来?
……
后院柴房。
犹豫了许久,也在内心做过了无数次斗争的薄杰,最终还是决定赴翠月的这场约。
无论如何,他也得亲自到翠月的面前,将林婉兮的情况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