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瞟过她,看得出她身上的布料不差,举手抬足间也像见过点世面的人,“把手伸出来。”
蓝玉依言照做,就见高远走近,仔细打量自己的双手。
她的手很白,十指纤纤如削葱,只是右手食指和中指关节处有不太明显的茧。而一双手往往可以看出是什么人。
“你会识字?”
“是,民妇识得一些字,以前在家中常帮相公管理账簿。”她答的不卑不亢,这样的回答也恰好解释了为何一双养尊处优的手会有薄茧。
杨帆在一旁看的心急,他是真的同情这个女人,“将军,不如我们就将蓝姑娘留下吧……”他看了眼蓝玉,意识到这样称呼好像不太适合。
“民妇楚蓝氏。”蓝玉向他投去感激的一瞥。
“将军,楚夫人她现在无依无靠,又怀有身孕,一个弱女子实在难以维持生活。”
高寒扫了眼杨帆,他熟知军中规矩,一向也并不多言,此次却为这个女人几次向他求情了。再看跪着的女人,虽然没有说话,但眼神中表露出的请求也让人不忍拒绝。
罢了,此时正战乱,如果放任她不管指不定会出什么事。
“你既会识字,就留在军中替将士们写写家书吧。”
“民妇多谢将军!”蓝玉勾起嘴角,只要高远发了话,她便可以堂堂正正留下来了。而且也不需要扮成男人,正避了被他认出来的风险。
即使见过男装的楚玉,未必就能认出她来。
毕竟天下之大,相似的人实在太多了。
“蓝夫人,又替别人写家书呢?”
即使不习惯被人称作夫人,蓝玉朝向她打招呼的小兵笑笑,高远发话没一会儿,就有士兵来请她帮忙了。
这会正是操练后的休息时间,写家书的人更多。
“狗娃,你想对你爹娘说点啥?”
“我也不知道。”
站在她面前的小兵挠了挠头,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即使这一世比他们大不了多少,但蓝玉总觉得他们都是小屁孩。高远并没有克扣兵士们的粮响,甚至待他们很好,属于别人吃肉自己喝汤这种。
但在战场的操练下,一双小手满茧子,脸上也尽是风霜的足迹。
这个年龄的骚年,就应该在家吃吃喝喝啃啃老嘛。
蓝玉一时母爱泛滥,“那就写儿安好,勿念,好吗?”
“蓝夫人说写什么就写什么。”狗娃又挠了挠头,忽然小声说道,“蓝夫人,我能叫你姐姐吗?”
蓝玉有点惊讶,而后笑道,“当然可以啊。”
“蓝姐姐,你的字写的真好看。”狗娃咧开嘴,跑远了。
真是个单纯的孩子,蓝玉也弯起嘴角,她的手不自觉地滑向腹部,孩子,如果这里真的有个孩子好像也不赖。
“夫人的字确实不错。”
这个声音,蓝玉抬起头,竟是高远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她旁边,细细地打量着她的字。这货走路都没有声音的。
“将军什么时候来的?”不得不说,高远是个好人。除了替将士们写写家书,还特地给她安排了一个房间,虽然不大,但不用跟一大堆汉子共处已经好了许多。
“刚到,今日闲着无事,随便在军中走走。”
“怎么不见杨大哥?”蓝玉瞟了两眼,见高远一幅探究的神色便又解释道,“民妇昨日承蒙杨偏将搭救,所以私下认了兄妹,一时口误,还请将军见谅。”
“无妨,”高远松下眉头,拿起她写的一封家书。字迹秀丽颀长,笔酣墨饱,既有女子的婉约秀丽,又透露着属于男子的遒健洒脱之势。
“蓝夫人这字应是练了不少时间吧。”
废话,她那几摞的史书可不是白写的。
蓝玉牵出一个温婉的笑,“将军过奖了。”
“不知蓝夫人这书法师从何人?我看起来总觉得有些眼熟。”高远灼灼地望着她,这般字迹在哪见过他一时想不起来。
“将军见笑了,民妇只是跟普通先生所学,算不得什么大家。”蓝玉心一惊,她怎么忘了自己曾给他递过请柬!
高远便不再多问,“既如此,有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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