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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队士兵很快赶来,将陈齐团团围住。
看样子不能再低调了,陈齐耸了耸肩,将杨帆松开。
此时,高远赶来。
“将军……”
杨帆刚欲说明情况,就被他竖手止住。在众将士的惊讶中,高远双腿曲膝跪倒,“末将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愣神之后,跪倒一片。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齐斜傲众人,“平身。”此时的他已无一分之前玩世的不恭,他是王,是高高在上的主宰。
“你叫什么名字?”
一双黄色布靴映入眼帘,杨帆意识到是在问他,抬头回道,“末将杨帆,是军中的偏将。”
“是你将蓝夫人带入的军营?”
“是,”杨帆以为他此问是要惩罚,也不退缩,“当时蓝夫人生病晕倒,末将不能袖手旁观。”
如此直言,陈齐心中对杨帆除了感激还多了分欣赏。
“从今日起,你不再是军中偏将。”
杨帆虽已料到可能会有这样结果,但还是失落难当。他一心保家卫国,没想到还没真正上战场就被剥夺了这份权力。
“是,小人……”
“从今日起,你将是我大陈的镇军将军,望你以后更加尽心尽力为大陈效力。”
“末将绝对不辱使命。”
不止杨帆被擢升,那日巡逻的士兵都被嘉奖。
至此,陈齐的微服私访也不能再进行,高调宣布,陈国皇帝御驾亲征。一时间,陈军的士气高涨。
而军令虽严明,堵不住众人悠悠的嘴,陈军士兵欺侮弱女子的事终于泄漏了出去。
也在这时,陈军的先头部队已攻下北落距此最近的一座城池,大军也开始陆续向北落挺进。
但陈军仍有部分兵力驻守于太平镇,因为这里是陈国与北落的交界,是陈军的米粮中转站。
彼时,北落干旱未止,北落王宫却是一片喜庆,为迎接外出游历的王子回朝,北落王特意举办宴席。
席间,美酒佳肴无数,美丽的宫人穿梭,赏心悦目。
而身为主角的北庭言却相对沉默,于他而言,这般奢华在干旱的北落不是享受而是罪过和厌恶。
“太子殿下,那边有消息了。”
“如何?”
“前日有传出陈军士兵欺辱民女的消息,应是她做的。”北庭辉回道,“不过我们把希望寄在一个女子的身上,是不是太冒险了?”
“有何冒险?”北庭言眼角轻挑,“相比于兵临城下仍只顾享乐,我倒觉得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
“还有其他吗?”
“听说陈国君主亲临,还带了一个相好。”
北庭言微弯嘴角,这个相好是谁不言而喻。一个女子刚混进军营就闹出不小的动静,却还能继续留在军中,足以说明她的才智。而这也恰巧证明她在陈齐心中的地位。
若不是陈宣的书信中提过楚玉的情况,他还不知道有这么好的一枚棋子可以用。如果成功,他可以取代那人成为北落的主宰;即使失败,他也能亲手毁灭掉那人的国家。
怎么算都不会是赔本的买卖。
“传令下去,将都城城门加高巩固,所有军队调回都城,背水一战。”也许如此还能给陈军一次重创。
挨过浮华喧闹的宴席,夜色带来表面的宁静。
“太子殿下,小心脚下。”宫人细心提醒,灯笼散出的红光比不得阳光明亮,只怕有什么东西硌了脚。
北庭言微微一笑,虽为太子,但她的生母并不得宠。且北落王迟迟不愿放权,对他更是冷淡,他的身份表明光鲜实际处境却很难堪。当人听说他要去的是冷宫禁地,都默契地避而远之。难得这小太监还没有生出势力之心。
殿内是一如既往的萧瑟冷淡,甚至因为夜色添了几丝悲哀气息。只一处微弱的灯火显示尚有人在。
“是言儿吗?”
听到脚步,房内的素衣妇人放下针线,刚欲起身便被扶住。
“娘”,北庭言温润出声,扫过妇人手边的衣物,知道她定是在自己缝补。目光中是难掩的不满与愤怒,即使已经这么久,他还是不能视而不见。
“言儿,这宫中人情冷暖本就淡薄如水。”妇人平静道,怜爱的目光停在他的脸上,“答应娘,不要怪你父皇。”
北庭言微笑道,“娘,后日初五是您的生辰,我向他请了旨,带你去城外观音庙拜佛可好?”
“言儿,不要怪你父皇。”
“娘,依旧做以前的斋菜送去可好?”
见他不愿应承,妇人知道他还没有放下过去的事,便作罢不再提,珍惜难得的时光,“好,我的言儿这么细心,我一定要求求菩萨,赐给我儿一个美丽善良的王妃。”
北庭言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