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平良侯确实是急了,虽然得周首辅出手相助顺利调回了京城,可他的差事却还没有着落。
原本以为和周首辅成了亲家,这差事也就不用急,只静候首辅府的佳音便可。
哪里想得到这头两家亲事刚成,那头京里便出了大事,到后面更是牵连了周首辅。
告病在家?在这节骨眼上,又是朝廷重臣,这一告病,便等于是脱离了朝政。怕是从此以后便只能一直这般“告”下去了。
毕竟,挤走一个首辅,内阁便空出了一个位置,等着入阁之人可是不在少数。
所谓病急乱投医,周首辅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他无从得知,唯有想着让妻子多走走大长公主这边的路,说不定会从中探到陛下的心思。
毕竟因为诚王之事,已经牵连了不少官员,多少双眼睛盯着那些空缺,若非如今朝廷局势未明,只怕早就施展浑身解数打算补个肥缺了。
“我听说啊,那方碧蓉回门那日都是冷冷清清的,我就说过,还没进门便遭了婆婆厌弃,哪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再加上又是屋漏偏逢下雨天,那周首辅如今又告起了病,阖府中人都没心思理会她了。”杨氏心中得意,小小声地继续道。
沈昕颜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方氏,见她脸上虽然在笑着,但那疲态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还有平良侯夫人,瞧着明显比方碧蓉出嫁那日憔悴了许多,看来最近也不怎么好过。
有大长公主在,她们这些晚辈便只需陪坐一旁,偶尔说上几句讨喜逗趣的话便可以了。
“怎的不见霖哥儿?我都许多年不曾见过他了,当年我离京时他还是那么小小的一团,这会儿想必都长成小大人了吧!”说话间,平良侯夫人像是不经意地提及。
“他这会儿还在宫里头呢!怕是没那般早回来。”大长公主含笑回答。
“宫里头?我当年便说这孩子有出息,果不其然。”平良侯夫人笑得一脸欣喜。
“小孩子家家,哪谈得上有出息没出息,不过就是比他几个兄弟略长几岁,懂事几分罢了。”大长公主谦虚地说着,只脸上的笑容却是相当愉悦。
平良侯夫人察言观色,不禁担心地望了一旁的女儿一眼。
与大长公主这么多年的交情,她自然对她的性子也是有几分了解的,一瞧她在提及那霖哥儿时脸上的表情,便足以看得出那孩子相当得她的意。
莫怪二房能将世子之位坐得这般稳,有这么一个争气的儿子,便是老子纨绔些也算不得什么了。
将心里那些忧虑撇开,她定定神,笑道:“姐姐这话我可就不同意了,不知有多少年纪比霖哥儿大的孩子,却没有他半分的懂事呢!”
不愿再违着心意夸赞这孩子,她话锋一转,略有些担心地道:“只如今宫里宫外那些传言……多少双眼睛盯着宫里呢,霖哥儿一个孩子在里头,又没有大人照应着,会不会……”
“殿下,世子夫人,不好了,大公子出事了!”话音未落,便有侍女急急进来禀报。
“大公子出什么事了?!”大长公主与沈昕颜同时问出声。
“大公子受了伤,被宫里的公公送了回来,如今世子爷已经将他抱回了福宁院里。”
“快去!”一听长孙受伤,大长公主哪还坐得住,连平良侯夫人也忘了,忽匆匆地就往外走。
沈昕颜紧紧跟在她的身后,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杨氏自然也不会错过看热闹的机会,亦随即跟了上去。
倒是平良侯夫人母女有些迟疑,对望一眼,想了想,还是跟在了众人身后。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端端的怎会受了伤?太医怎么说?可有大碍?”看着躺在床上小脸苍白的魏承霖,见他半边胳膊被白布包得严严实实的,大长公主又是心疼又是恼怒,压低声音喝问一旁的儿子。
魏隽航忙道:“母亲莫要慌,太医已经仔细诊断过了,就是胳膊上受了些伤,得好好养一阵子,陛下也赐下了许多珍贵的药材,又派了太医专门替他诊治。”
“至于是如何受的伤……宫里头孩子多,一时不留心碰着磕着也是难免的。”说到后面,他便有几分含糊。
大长公主不是蠢人,扫了一眼平良侯夫人母女及杨氏,知道他不愿在众人跟前明说,想来这当中必有些缘故,故而也不再问,转过身去心疼地抚着昏睡中的长孙。
“姐姐莫要担心,陛下既然派了太医专门诊治,想来很快便会痊愈的。”平良侯夫人劝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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