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骂道:“他寻便他寻,作什么拿父亲来唬人!”
来福嘻嘻笑着:“说国公爷的话,世子动作会更利索些。”
魏隽航懒得理会他。
***
“诚王世子跑了!”元佑帝一见他便道。
魏隽航愣住了:“跑了?这么多人看守着都能让他跑掉?”
元佑帝恨恨地道:“谁能想到那老匹夫竟还留了后着!这次是朕大意了!”
“这是纵虎归山啊!虽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可真要寻一个有心藏起来之人却非易事。”魏隽航脸色凝重。
元佑帝如何不知,只是没有想到诚王拼着自己的性命不要也留下了后着,着人救出了他的嫡长子,如今诚王世子只怕早就带着他留下的最后一点力量逃出生天了。
斩草不除根,只怕后患无穷!
“事已至此,也只能慢慢着人去寻了。”魏隽航无奈。
元佑帝有些头疼地揉揉额角。片刻,有些苦涩地道:“她方才当着朝臣的面,言明愿奉周氏为后……”
魏隽航有些意外,但好像又在意料当中。
“是朕辜负了她……”
魏隽航沉默不言。
当年种种,谁都有迫不得已,只如今物是人非,事过境迁,再提多年,除了增添惆怅之外,并无半点助益。
元佑帝无比失落。明明她才是自己的原配妻子,可这些年却只能一直东躲西藏隐在暗处,就怕会被诚王一系发现她仍在世,到时引起他们的警觉,那日后想要翻案便是难上加难。
可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只是想要将她们各归各位,难道便不能么?
良久,他才长叹一声,收拾起心情,缓缓地道:“还有一事,赵少夫人那名侍女日前记起,当日诚王杀手赶至前,赵少夫人仿佛有所感,命管家赵保带着幼子与奶嬷嬷从另一条路回京,可朕记得,当年你们并没有找到赵保及赵小公子的遗体?”
“陛下意思是说……”
“朕怀疑,赵全忠的独子可能仍在人世!”
“可有证据?”
“有,赵保仍在世!”
魏隽航吃惊地瞪大了眼睛:“那他人呢?身在何处?”
东殿处,赵氏凭窗而坐,身边的侍女有些不赞同地道:“娘娘何必相让,您才是先帝赐封的瑞王正妃,自然该为皇后。”
赵氏笑了笑,却没有说什么。
先帝赐封?她还是先帝赐死的呢!
再拿着那昏君的“赐封”说话,岂不是膈应死自己?
没有家族庇护,便是贵为皇后又能怎样?倒不如先行示弱,主动退让,增加陛下对自己母子的愧疚。有时候,男子的内疚比他的誓言更加可靠,更加有用。
只有牢牢抓着他的愧疚,她才更有把握为自己、为儿子谋取更多。
更何况,周氏在宫中经营多年,又岂是她这个初来乍到之人能轻易撼动得了的!
皇后之位又算得了什么,只有笑到最后的,才是真正的赢家!
争了大半个月的后位归属终于有了结果。
因瑞王妃再□□让,元佑帝无奈下旨,册封赵氏为贵妃,封号“瑞”,曾经的瑞王妃,便成了如今的瑞贵妃。
此旨一出,朝野震惊。
“瑞”字可是陛下当年仍为亲王时的封号,如今却给了赵贵妃,代表着什么?代表着在陛下的心目中,贵妃才是他的正妻!
更让朝臣们震惊的还在后头。
元佑帝又降下旨意,追封贵妃之父为承恩公,贵妃之兄赵全忠为忠义侯。
旨意刚下,朝臣们跪了满殿,请求陛下收回旨意。
承恩公乃是给当朝皇后母族的恩典,如今给了瑞贵妃,这简直荒唐!
元佑帝拂袖而去,丝毫不作理会。
只是,朝野上下也算是看出个门道了。
皇后之名是给了周氏,可这皇后之实,只怕陛下是打算留给赵氏。
这一场斗争,究竟是周氏一派赢了,还是赵氏一派胜了?谁也不敢说了。
宫中多了瑞贵妃,各府诰命自然要进宫觐见。虽然只是贵妃,可有眼色的都可以看得出,这贵妃可是陛下心中第一人,若不是她退让,皇后之位亦未必坐不得。
进宫前,贵妃娘娘突然有旨意,说是欲见见各府小一辈子女,众人猜度着她的心思,带着府里最得意的小辈一同进宫。
英国公府中,因贵妃有恩旨,故而这一回妯娌三人各自带着儿女跟着大长公主进了宫。
“姑母快快平身!”借着瑞贵妃走下来亲自扶起大长公主的机会,沈昕颜抑制不住好奇往她身上望去。
这个当年随意一个妆容都能引得京中夫人小姐争相效仿的,又历经磨难,最终重回世人视线的传奇女子,凭谁都忍不住好奇。
只是,当她对上一双含笑的美丽眼睛时,整个人便懵了。
玉薇?不对!
眼睛还是那双让人一见便忘不掉的美丽眼睛,可容貌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只是一想到几日前突然一病而去的“颜姨娘”,她心中隐隐又有了猜测。
颜氏自进府后便如隐形人一般,以致她的“病逝”也没有人在意,沈昕颜报给大长公主时,对方也只是道了一句“知道了”便再无话。
一个无子的姨娘,又是以那等不堪的方式进府的,大长公主自然瞧不上眼。
见了礼,又让小一辈上前拜见贵妃娘娘,赵氏一一含笑赏赐,在最小的魏盈芷过去后,再不见英国公府其他小辈,她不禁有些失望。
上回那个被自己撞到的孩子呢?怎的不来?难道他不是英国公府上的孩子?
也不知是什么缘故,虽仅是一面之缘,可她却觉得那孩子身上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母子分离多年,宫里亲生的孩儿已对她有了疏离感,再不是当年那个爱腻着娘亲撒娇的孩童。
每每对上皇长子疏离的眼神,她对先帝与诚王的恨意又加深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