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质竖棱,现在外面多了一扇密不透风的门,里面多了一扇密不透风的门,中间可以站的地方狭小了不少。
“你不是故意骗我进来的吧?”华月銮冷冷地质疑。
“不是啊……”白琅委屈地说。
一阵失重的感觉传来,笼子好像被整个儿提了起来,扔进乱流,颠来倒去,上下左右胡乱翻滚。白琅死死扣住门上的凹槽,感觉指甲盖都要被翻下来了。
这样颠簸了半柱香的功夫,翻滚的幅度终于小了一点。
白琅连忙去看那几只蛋,幸好都还完好。华月銮在笼子中心的木支架上站得很稳。怎么形容呢?笼子正着的时候,她稳得像只鹦鹉;笼子倒着的时候,她稳得像只蝙蝠。
外面传来各种机关阵法启动的声音,内外两道实心门打开,虽然出不去,却能看见外面的情况。
这是个幽深可怖的地方。
苍青色石壁环绕四周,石壁上有滑溜溜的苔藓。往上看去,不知道多高远的地方露出一个口子,有一点指甲盖大小的光源。石壁上有很多个闸门口,时而开时而闭,一旦开启就会倒出很多东西。有时候是水,有时候是草木枝,也有时候是笼子或者破损的装饰品。
下面全是由这些东西堆砌起来的,但这堆东西的水平线时不时会落下去一点,让人感觉最底部有一张吞噬万物的嘴把这些吃下去了。
“是处理废物的地方吧。”华月銮看了一眼便说,“扔下来的都是些垃圾。”
“怎么爬出去?”白琅问。
华月銮往笼子上猛地一推,居然生生将它拗开了。
她脚尖点地,掠过那些可疑的“废品”,像燕雀般轻盈地跳到往外伸出的闸口之上,然后再从一个闸口跳到另一个闸口,一点点往上攀援。她身法灵敏,举重若轻,一点真气都不用就飞快地消失在了白琅视线范围里。
白琅见她轻轻松松,于是也有样学样地去爬这些闸口。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这个对她来说太难了,她连从垃圾堆里跳起来够到最低的那个闸口都费劲。她试着御剑,但她御剑水平比较低,空中时不时就会落下大堆水、石、木之类的杂物,躲都躲不开。半空中没有个支撑物,万一摔下来就惨了,还不如一手一脚地爬。
华月銮回头瞥了一眼,本想看看自己有没有把白琅甩掉,结果发现她正哼哧哼哧地挂在最下面的闸道口上,看起来似乎准备爬第二根。
“你抱着那个做什么……?”华月銮眼尖地看见白琅手里有几个蛋。
“你不是说这是处理废物的地方吗?不能把它们留在下面啊。”
“我还说了这应该是假的……”
华月銮似乎有点纳闷,她扭头继续往上,也不管白琅到底怎么样了。
白琅不看头顶遥远的光源,一心埋头苦攀,过了不知道多久,终于差不多到头了。从下面看上面,这个光源是圆形的,但实际上它是个四四方方的开口,非常大,从这里往上看可以看见飞檐瓴甋,青砖红瓦,一派盎然古韵,应该属于整个阆风苑的核心地带。
白琅一看华月銮还在开口下面的阴影里藏着,顿时有点开心:“你在等我?”
华月銮竖起一根手指,冷静地摇了摇。
上面有细微的动静,一开始听不出来,但静下来之后感觉是衣裾拖曳在地上的声音。
白琅跑去跟华月銮缩在一个小角落里,被她嫌弃地看了很久。
外面应该有人走动,但白琅这个位置看不到,她只能看见侧上空的东西。她突然牵起华月銮,在她掌心写道:“天井?”
华月銮收回手在自己衣服上蹭了蹭,传声道:“你不会传声吗?”
白琅摇头。
“那就别跟我交流。”华月銮严厉地告诉她。
白琅静静地听了很久,还是只听见衣裾拖曳的声音,感觉是有人来回走动,但又没脚步声。她其实一直想映镜或者召请折流,但华月銮的身份不好定义,她暂时不敢妄动。
“有人来了。”华月銮一抬手按住她额头,把她往里推了推,然后用一股朦朦胧胧的真气将二人笼罩。
天井上空闪过一道巨大的黑影,白琅没看清,觉得有点像飞鸟,又有点像龙。
上方猛地一震,地面发出刺耳的擦拉声,有很多木质、铜制的东西倒坍。刚才飞过去的那东西应该降落了,而且降落的方式不太友好。
白琅支吾了一声,立刻被华月銮捂住嘴。
外面乱七八糟的声音逐渐消失,终于有人开口说话了。
“我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来的是你……珑婴。”
是个轻柔低软的女声,但依然能听出无惧的韧性。
华月銮神情也算不上太凝重,她只皱眉说了句:“珑婴?那是古龙佛的名字……”
白琅挣扎了一下。
华月銮终于把白琅放开了,她怒道:“你做什么?”
“蛋裂了。”白琅指着那几个蛋做了个口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