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发落他罢。”只要不逼急农汉,他应该不会抖出她。
“苏大小姐深明大义。”旁侧,有贵公子赞道,“这农人被抓来,想必已吓破了胆,也是一个教训,就轻饶了他罢。”
“伤了苏小姐,你可知错?”俞君泊淡淡问道,本就显威仪,又是俯视下来,气势成倍增加,让人胆战心惊。
大汉原一直沉默着,一见他问罪,顿时吓得六神无主,磕头求饶道:“草民错了,草民不该贪图那翠玉珠钗,冒犯了王爷……”
苏幼薇哀叹,事已至此,回天乏力。自今日后,怕是她的笑料又要添上一笔。
闹一出戏,徒劳无功不说,反受了一棍。
“我坦白……”苏幼薇摆了摆手,决意主动说出,面对自己的过错。
——她错在饥不择人,找了个“怂托”,一被逮住,便吓得什么都招了。
但在此时,俞君泊打断道:“你既已认错,且苏小姐亦原谅了你,本王便不再追究。”
苏幼薇一怔,那大汉一惊后喜道:“草民叩谢王爷大恩!”
俞君泊又道:“本王观树上枇杷将熟,苏小姐既喜欢,去摘个几斤来,让她尝尝。”
一场闹剧结束,苏幼薇犹处云里雾里,兀自疑惑着。她猜不准俞君泊知不知情。
那一箩筐枇杷送来,俞君泊二话不说,取了一个枇杷剥着。他的手指修长如玉般,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齐,整体看上去很漂亮,几乎挑不出瑕疵。
苏幼薇欣赏着,眼睛弯成月牙儿。仔细想想,俞君泊对她不错,堂堂王爷之尊,给她嗑瓜子、剥枇杷,还给她解围……
俞君泊喂来枇杷,她一口咬去小块,不到一瞬,脸色顿时大变,一张脸都皱在一起,直吸着冷气,“酸、酸!”她牙齿都酸痛了!
“酸?”俞君泊轻语,眉梢微微一扬,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本王记得,苏小姐刚才言道,由心上人剥的,必然是最甜的,怎会尝到酸味?”
他似漫不经心地道:“原来是本王自作多情,苏小姐的心上人另有其人。”
苏幼薇一呆,目光触及那一箩筐枇杷,心里一抽搐。可别告诉她,这些全都是酸的!
仆人躬身退后,但不到片刻又回来,抖了抖面皮,低着头禀道:“苏小姐有言,王爷应该未雨绸缪,现在不需要,那先把她养着,过个几月天寒地冻时,便能用上了。”
俞晓晓张口结舌。这歪理似挺有理,她竟无话可驳,只能看向自己的哥哥。她英明神武的哥哥……应该不会色令智昏吧?
“请苏小姐进来吧。”俞君泊淡淡道,目光微微垂下,望着杯里泛着水纹的茶,如墨玉般的瞳孔上倒映有光泽。
俞晓晓眼前一黑,摔坐在石椅上,一边用手扇着风,一边气鼓鼓道:“哥,你又被她的美色迷昏了头,太没骨气了!”
她虽怒斥着,但心里很清楚,以自家哥哥的性子,一旦他决定的事,谁都改变不了。
在那仆人去传话时,俞君泊才道:“晓晓,她只是进府做个丫鬟,锦王府大,多养一个丫鬟也没有什么。何况留着她,我有用。”
俞晓晓将脸一扭,没好气地道:“是呀,养上几个月,给你暖、暖那个嘛!”
见此,一旁的杜五上前半步,轻声道:“郡主误会王爷了。苏小姐弃王爷转投太子,事已过去三年,如今何以忽然改变态度?”
俞晓晓眼珠子一转,刹那间领悟过来,惊诧道:“你是说……她在用美人计?”
左相府是太子一脉的,苏幼薇自然也是。今圣上嗜画如命,不爱主政,已是半昏之君,而俞君泊势如冉冉朝阳,反观太子势渐微,两人本有私怨,如今已形同水火。
如此境地下,太子或生一计,便是让俞君泊昔日恋人苏幼薇去诱他,以图彻底打垮他。
杜五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苏小姐使美人计,王爷欲将计就计。”说罢,他微微摇头,太子果真能人,未婚妻都可拱手让出。
“哥,她使美人计,你要将计就计我也不反对。”俞晓晓紧皱柳眉,一脸担忧,“但你别‘将‘着‘将‘着,就把自己‘将‘进去了。”
“嗯。”俞君泊轻轻应了声,平视着前方,不经意间蹙了眉。其实,他心有疑惑,太子又不傻,岂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单看苏幼薇这两日来的言行举止,也不像一个心机深沉、暗藏祸心的女间者。但若非美人计,又如何解释她忽改的态度?
俞君泊正沉思着,便见苏幼薇缓缓过来。盛阳照耀在她的身上,本就极美的人,在此刻更添一丝风采,如同迎着烈阳盛放的牡丹。
美人计……这猜测自有一番道理。
“君泊,我是做你的贴身婢女吗?”苏幼薇笑眯眯地问道,心情倍儿好。她琢磨着,俞君泊外表冷淡,但内里估计正兴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