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侧堂内落针可闻。苏幼薇捏了捏下巴,问道:“在你的屋里,搜出了药包,你作何解释?”
柳芷烟面色不变,但手指不由得握紧,心里恨得紧,却不得不求道:“苏小姐明察,必是有人在陷害我,故意放药包在我屋里!”
“是吗?”苏幼薇沉思。虽有人证物证在,但却有漏洞,若以此定柳芷烟的罪,怕是不能堵住皇后的嘴。
柳芷烟心中得意。此事她几乎未曾插手,一直身在幕后,前后都有人打点。
“粗使丫鬟都做些什么?”苏幼薇问道。
杜五答道:“做粗活累活,都是些烧火、洗衣、打扫类的活。”他目光一闪,已然明白过来,“柳芷烟今日分在厨房。”
苏幼薇扬了扬眉,问道:“王府采事给你的银子,你记得是哪一个吗?”
“自然记得。”贩药人忙涎着脸道,“小人今日就只收到一两银子。”
银子被呈上来,苏幼薇放在鼻尖一闻,便即笑开,递给了俞晓晓,扬声道:“银子上有淡淡的烟熏味,其主人应该在厨房待过。”
二等丫鬟小兰是不必入厨房的,答案已经明了——买药的银子是柳芷烟的!
柳芷烟一呆,脸色煞白。
“包好了,别让气味散去。”苏幼薇笑吟吟,办完了正事,夜又已深,该是就寝时,“剩下的事,交给你们,我先回屋了。”
今日折腾了一日,她有点累,一入被窝便沉沉睡去,直到第二日临近正午才被人叫醒。
“什么,左相,我爹来了?!”苏幼薇惊诧。
小丫鬟低头禀道:“左相大人亲自登门,要接姑娘回相府。王爷请姑娘过去。”
苏幼薇皱眉,左相要接她回去,而俞君泊态度不明,怕是不会留她……她心思一转,便想到了一个妙招。
俞君泊目光微转,扬高了些声音:“杜五。”
“找他干嘛?我自己能走。”苏幼薇忙道。她估摸着,也许是俞君泊动了怒,让杜五进门轰走她,“不打扰你做事,我就走。”
但在这时,俞君泊拉住了她,蹙眉道:“你整日想着歪点子,连正事都忘了?”
他吩咐道:“将药偷藏入柳芷烟的柜子里。”
“属下明白。”杜五抱拳,立即退下,并细心地掩上门。
书房内,又只剩两个人。俞君泊后仰了些,靠在软椅上,显得有点慵懒,不复往日冷硬之风,轻语:“让你主审,如何?”
“没问题。”苏幼薇目光流转,展开了笑颜,试探问道,“能预支我一个月的月钱吗?”
俞君泊脸色淡然,问道:“今日早晨,我便预支了你三个月的月钱,你用去了哪?”
“买了一支珠钗、一对耳饰。”苏幼薇老实答道。之前,她被左相赶出府,净身出户,身上没有一文钱,后虽又被接回左相府,但未及做小姐打扮,便跑回了锦王府。
今日贵人小聚,她好歹是一府小姐,身上不能太寒碜,恐惹人笑话,便去和俞晓晓换了些精贵首饰,充一充门面。
然而在不久后,她将珠钗给了枇杷果农,为演一场“女英雄救美男”的戏;又将一对耳饰用去雇人挖大坑,做一场“患难与共”的戏。
俞君泊了然,断然拒绝:“不行。这三个月的月钱,你全用在歪道上,还不死心?”
苏幼薇笑容可掬,解释道:“我一个二八少女,正值青春貌美的年纪,总得有点脂粉钱,打扮打扮。”否则,她怎么撩拨他?
俞君泊扫去一眼,在辨认她脸上的表情,随后允道:“明日去账房领。”
不到一炷香时间,杜五前来禀报:“王爷,涉事的人都已押至侧堂内。”
从府外的贩药者,到买药的采事,到内府的接头者,最后到柳芷烟手里。几乎参与了此事的人,全都被押到侧堂。
苏幼薇提醒道:“还有一个小丫鬟,也是柳芷烟的接头者,便是由她给我下的药。”
俞君泊颔首,声音放暖了些:“但若查到那一步,需得将药放在那丫鬟屋里,主责在她身上,便无证据指证柳芷烟。”
“我懂。”苏幼薇想了想道,“柳芷烟明面上有背景,得给她个人赃并获,才能处置她。”那个小丫鬟却不同,随意给她安个罪名,便能打发了她。
“你不去吗?”她疑道,因见俞君泊毫无起身之意。
“审一个婢女而已,也值得我去?”俞君泊淡淡回道,“杜五,你随苏小姐去侧堂,帮她镇场。”
苏幼薇进入侧堂,俞晓晓已坐上首。她闻讯而来,因闲着无趣,跑来瞧热闹。
“郡主。”苏幼薇颔首示意,落坐在左座。她面对着一干跪着的仆婢,先哼了一声,拿出点威仪来,才道:“从贩药的起,坦白诉出罪行,或可从宽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