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与本王何干?”俞君泊淡淡道,几乎是不留一丝情面,“除非苏大人能攻入王府,强带走苏小姐,或面奏圣上,勒令本王放人。”
左相敛去脸上的表情,目光幽幽的,默了一阵后直言道:“王爷是在对太子宣战吗?”
“三年前,太子曾言道,本王空有王爷之名与位,却无实权,连自己的未婚妻都保不住。”俞君泊轻语,指肚拂过茶杯,眉梢微微一挑,目光扫去时,似带着冷意。
左相心中一凛,只觉得寒气自脚心而入,顺着脊髓直冲大脑,惊得浑身出了冷汗。
以往在朝上,锦王与太子虽政见不合,但态度谦恭温和,总是以理服人,这是第一次,如此明目张胆的,直接和太子正面冲突。
左相心里不是滋味。三年前,因他女儿的背叛,锦王踏足庙堂,成为如今震慑朝野的重臣;三年后,又因他的女儿,锦王对太子亮出了剑。
正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苏幼薇一瘸一拐,上前拉住俞君泊的手,情真意切地道:“你为了我与太子宣战,此情义我绝不辜负。”
不容俞君泊开口回绝,她飞快道:“今以天地为证,在我爹爹与你妹妹面前,我们缔两姓之姻,盟百年之约,就此结为夫妻!”
严飞仙即将出现,她得先一步把名分定下,免得让他二人结了亲。
俞君泊蹙眉,轻语:“苏小姐……”
他刚说出三个字,便见她笑颜如花,娇娇软软地回了他两个字:“夫君~”
打肿了脸,充胖子!
“一点也不酸?”俞君泊尾音上扬,略带一丝磁性,便如羽毛拂过人心灵,勾得人心痒痒的。他递来枇杷,轻声道:“那接着吃吧。”
苏幼薇无语凝噎。
在凉棚之外,俞晓晓探头探脑,一根食指点在唇角,轻蹙娥眉,一脸狐疑。
“俞妹妹,你在看什么?”来人一袭素色裙,柳眉杏眼,肌肤细腻白皙,略施粉黛,配上几件淡紫色的首饰,整个人温婉素雅。
“嘘,胡姐姐,小点声。”俞晓晓将食指搁在唇上,瞅了瞅凉棚,疑惑地轻语,“哥哥不吃酸的,为何命杜五去摘了一筐酸枇杷?”
她亲耳听见俞君泊吩咐杜五,让他挑一些未熟的枇杷回来。枇杷成熟后香甜,但在将熟未熟时,却是极酸的,让人难以下咽。
“王爷说过,那枇杷是为苏小姐摘的。”胡玉妍惊讶,目光闪了闪,心底微有黯然,脸上却不显露分毫,“大约是苏小姐喜酸。”
此时,“爱吃酸”的苏幼薇正犹豫着,她该如何回应?吃,还是不吃?
她估摸着自己被算计了,如今可以肯定,俞君泊必然已洞察,猜到大汉是她找的托,才故意剥酸枇杷给她吃。
“快些,汁要流下了。”俞君泊提醒道。
苏幼薇狠了狠心,艰难地咽下枇杷肉,口里冒着苦泡泡,又道:“甜、好甜!”她不再小口小口咬,在取了核后,直接生吞了枇杷。
“味道真的很甜。”她刚挤出一抹笑,便看到俞君泊取了第二个枇杷,继续给她剥着,且对她道:“既然甜,那再吃几个。”
苏幼薇心肝抖了抖,怪她一时口误。她硬挤着笑道:“不了,现下没有胃口,放几日再吃。”
青黄色的皮散开,露出里面的果实,鲜嫩带着汁,如同一朵花,煞是可观。
“为了吃枇杷,挨了一棍,却又不吃了。”俞君泊轻声道,似笑非笑,“一时兴起,总不长情。”
“别说了,我吃。”苏幼薇苦着脸道,咬了一口枇杷肉,便将枇杷往他面前一推,“其实我还有一个小小的心愿,那便是与心上人分享美食,来,你也尝一口,味道可甜了。”
俞君泊垂下目光,望着被她咬了一口的青黄枇杷,刚张开了口,正欲说些什么。
苏幼薇眼疾手快,握住他的手往前一推,将小枇杷推入他口里,浓郁的枇杷汁淌出……
凉棚外的胡玉妍郁郁寡欢,面带愁容,并不知那二人正在互相伤害,只以为郎有情妾有意,用羡慕的语气道:“王爷真宠苏小姐。”
俞晓晓摇了摇头,反驳道:“不,苏幼薇喜甜,不尝一丝酸,以往都娇生惯养着。哥哥若对她好,怎会让她吃酸的?”
一个声音插入:“估摸着是王爷看不过去,故意叫她食酸,警告她收敛些性子,别把别人当傻瓜,那农汉分明有问题。”
苏婉蓉语气不佳,沉着一张小脸,恨恨地瞪了眼凉棚,嘀咕道:“她呀,最会扮可怜,凭着一点姿色,做些有辱闺誉的荒唐事……”
“小妹!”苏嫦茹打断道,口头上训斥一下,便幽幽叹了一声,“到底,她是我们的大姐,岂可在她背后论长短?”
“哪个姑娘像她一样?”苏婉蓉不解恨,不久前,在苏幼薇手里吃了亏,一直记得这笔账,“锦王爷可真倒霉,平白被她沾上,甩都甩不掉。郡主得仔细点,别让她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