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过一次,当初也是这样的反应,没胃口,总是吐。现在这反应,很像是有了,算算时间,来沪上也两个月了,而与那个人的那两次,她没吃过药……所以,很可能是的!
她既觉得可能,又怕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该怎办?
“时槿!你到底是怎么了?!快点跟我去呀,你今天若不去看病,我就不理你了!”秋晨没好气道,她虽还是个大姑娘,却比槿兮还要大上几个月,在她跟前总以“姐姐”的姿态,关心她、照顾她,自然也很强势。
槿兮深吸口气,仰着头看了弄堂上方那狭长的蓝天,心中一横,迈开了步子。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与秋晨一起去了那家医馆,排着长队,等着看诊。
当老中医以异样的目光看着她时,槿兮便有了不好的预感,那老先生低声说道:“姑娘,恭喜,你这是喜脉!”
秋晨听了,一脸惊讶,就要开口,槿兮忙是站起,对她摇头。
“时槿!这,这是假的吧?!”秋晨小声道。
“秋晨,给先生钱吧。”她很小声道,说完就带头走了,秋晨付了钱,连忙去追她。
槿兮进了弄堂,背靠着墙壁,仰着头,无望地看着那狭长的蓝天,一手捂着肚子,此刻,她那般无助,无助地想哭,两个月来,第一次想哭。
她蹲了下去,脸埋进膝盖里。
“时槿!这孩子,是,是萧司令的?”秋晨也蹲下,很小声地问,小心翼翼的,怕触到她的伤心之处。
不是萧司令的,还会是谁的呢?
槿兮不说话,她埋着头,脑子嗡嗡作响,心脏正撕扯般地疼着,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捉弄她?在她与他一刀两断之后,还要让无辜的小生命来到……
“你别哭啊,哭不是个事儿!”秋晨安慰她道,这时,她抬起了头,并没哭,只是红着眼。
“秋晨,我只是觉得很可笑,又很无助。你说,我该怎办?”她苦笑道。
秋晨拉起她,说是先回去再说。
她站起来时,差点晕倒,眼前发黑,好一会儿才恢复。
到了屋里,秋晨为她冲了一杯糖水,让她先喝着。
“依我看,你还是回金陵找萧司令吧,听说金陵的扶桑鬼子被他打走了!看在孩子的份上,他还会与唐大小姐结婚么?”秋晨边整理床铺边说道。
“秋晨!我死也不会再见他!”她激动地生气道,声音很大,话音落下,才意识到自己对秋晨失态了,“秋晨,不瞒你说,我以前是真爱他的,离开他之前,我找他,想要他挽留我,结果,他把我撵走了……他不爱我,我怎么可能再去找他,太卑微了!我更不会用孩子做筹码……”她哑声道。
秋晨一脸心疼,扶着她起来,让她先去床上躺着,“那你想怎办呀?你一个弱女子,怀着身孕,又是地下党的身份,东躲西藏的,能行吗?”
她躺在床铺上,闭着双眼,眼角有清泪流下,“流掉吧!他都不要我了,我还留着他的孩子做什么?自讨苦吃吗?我只想与他断得干干净净!”
说这些话时,她的心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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