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东听着屈狐仝的讲述,啧啧称奇问道:“前辈,你们三人当真就那么离开了宋家?那宋围忆没有阻拦?”
屈狐仝傲然道:“自然。”
刘炎涛最爱听故事,此刻被徐子东打断十分不悦,催促道:“前辈,那后来呢?后来你又怎么会被逐出霸刀门?”
屈狐仝神色一变,仿若失了魂魄一般。刘炎涛自知说错了话急忙道歉。
小不二刀摆了摆手道:“小兄弟说的没错,我屈狐仝的确是被逐出师门的人。”话语中透着几分落寞,却又转瞬不见,取而代之的又是没有丝毫感情的讲述:“那日之后我跟着两位师弟回到了霸刀门,我与邓觉师弟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霸刀山庄也不知该如何处理,最后还是师傅开了口。”屈狐仝正了正神色道:“师傅说”
“我楚东流直,我以为江湖的人和我一样直来直去,可是我错了。原来江湖和我想的不一样,所以我年轻的时候吃了不少亏。那时也有不少人跟我玩阴谋诡计,可是我不怕,因为我手中有刀,我的刀够厉害,没人玩的过我。
狐仝啊!我想让你和我一样,那么有些事就只能自己去扛。这次的事我也算明白了,不管是不是那宋围忆陷害你,只要你拿不出证据,那这件事就只能算在你头上。我霸刀山庄虽然霸道,却也不是一点都不讲理。你若是能拿出宋围忆害你的证据,今日我们就可以提刀杀入宋家,可你没有,你让为师如何处置?
狐仝,走吧,有些错,不管是不是你犯的,只要是算在你头上的,那你就得去负责,要么找出证据,证明不是你干的,要么就把所有人压的发不出声。
为师可以做到后者,可为师不能去做,江湖是自己走的,若是为师替你扛了,那你屈狐仝这辈子都只能是小不二刀。
此事我霸刀门不会管,你也不再算我霸刀门的人,来日若是能为自己正名,再回来找我。”
话音毕,泪水竟已沾满脸颊,楚东流于屈狐仝到底是恩深情重,十数年过去,那一番话依旧让这汉子潸然泪下。摸了摸脸,屈狐仝继续道:“那日之后,霸刀山庄将我逐出师门的消息传遍四方,霸刀山庄也对外宣布不再管我死活,我与霸刀山庄不再有丝毫关系。从那以后,余杭剑派便开始追杀于我,宋家也下了必杀令,整个江南大半江湖人都在追杀我。
我从霸刀门所在的江东道逃到余杭剑派所在的余杭道,想再去和余姑娘说一声,谁知没有见到她。后来辗转来到了天下城,一路上大小二十余战,身负重伤,若非进了王府,只怕十多年前就死了。
有了镇南王庇护,那些江湖人再也没敢明着对我出手。这些年来,我忍辱偷生,一是想武道精进,来日能压服江南武林,让人不敢多言,二是因为石宝师弟在我离开霸刀门时曾说过只要我先于旁人找到新亭侯,或许还有一丝回到霸刀门的可能。至于找出那宋围忆陷害我的证据,我是想也没再想。”
徐子东静静的听完屈狐仝的话,见他不再开口才问道:“前辈在这镇南王府,有破入一品的可能?”
俗务琐事,低人一等,这些都缠绕着屈狐仝,怎么可能精进?屈狐仝摇了摇头,道:“我以为今生不再有希望,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唐师叔祖的传人,这是我再回霸刀门的机会,只求杜少侠能帮我一把,屈狐仝感激不尽。”说罢站起身对着杜从文行了一礼,满眼迫切的看着杜从文。
杜从文不答,只是转过头看向徐子东,他习惯所有的事都听徐子东的,没有为什么,如果非要说有,那就是因为徐子东是他兄弟,这个理由就够了。
徐子东叹息一声道:“前辈,就算我等愿意助你,你又该如何离开镇南王府?”
声音不大,却如雷电一般重击屈狐仝的心。
屈狐仝这才想起自己是镇南王府的走狗,霸刀山庄又怎么容得下他?
原本升腾起来的希望,在这一瞬间又破灭。自己当初把命卖给镇南王,如今想走,又哪有那般容易?失魂落魄间,屈狐仝对着徐子东道:“殿下,时候不早,殿下也该休息了,屈狐仝先告退了,来日还请殿下和杜少侠一定要去一趟霸刀山庄,新亭侯于霸刀门十分重要,殿下万莫要忘了。”
徐子东点了点头道:“老爷子交代的事,我自然会做到。”
屈狐仝告罪一声,往门外走去,等到屈狐仝出了门,刘炎涛才问道:“子东,你不打算帮他?”
徐子东没有回答他,反而问道:“小刘,你来找我干嘛?”
刘炎涛这才想起自己的事,担忧道:“老姜说你可能要留在这里做小镇南王,我来问问你,若是真的,那我和老姜就先走,毕竟我们还要去江湖上转转。”
周武陵和杜从文相视一笑,徐子东也笑出了声:“小镇南王,亏他想的出来,我那小叔还在,我算哪门子小镇南王,老子江湖还没走够,老爷子还在辽东,也不知道有没有熬过这个冬天,无论如何我徐子东都要回辽东的,小刘,就这几天,我们就出发,下一站去霸刀门怎么样?”
刘炎涛面色一喜:“真的?那就好,苏信留在蜀中,要是你也留在这里,那蚊子肯定也不会走了,以后就我和老姜两人,想想都是寂寞啊!”
强作忧伤少年郎,几分欢喜几分伤?
徐子东拍了拍刘炎涛,傲然道:“小刘,你东哥是不会丢下你的,来,叫一声东哥,有赏。老子现在是镇南王的长孙,少不得你的好,快来拍马溜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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