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继而高举宣花斧,吼道:“陛下杀得是你独孤家的乱臣贼子,上将潘凤在此,独孤老贼上前领死。”
不过三品境界的潘凤催动胯下战马,在那十三万人的注视之中,在那还未杀声四起的战场,向着人间一品独孤一方,发起绝命冲锋。
“杀”
人满为患的战场,只有他潘凤的声音传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那助阵的鼓声。
鼓声急促,杀声高昂。战场独有的战歌正在奏起大战的前奏。
一百五十丈,一百丈……
鼓声不停,咚咚之声厚重响亮。
斗将擂鼓,既是助威鼓,也是催命鼓。
终于,在潘凤冲到距独孤一方五十丈的时候。独孤一方抬起手中算盘,拨动亿位算珠。
劲气喷射,高举宣花斧的潘凤,头颅炸裂,滚落马下。
鼓声戛然而止。
失去主人的战马犹自向前跑去,直到跑出十数丈,才发现主人不见。战马回头,跑到落在地上失去头颅的潘凤身边,再也不动。
两军阵前,一马一人,人死马活
上将潘凤在此,上将潘凤已死。
在西梁军中当得起猛将二字的潘凤,还未与独孤一方交马,便死在那冲锋途中。头颅炸裂,脑浆乱飞的那一幕让西梁大军面露恐惧。
“你这马儿倒是灵性,老夫也送你一程。”算珠再动,战马倒地。
杀声鼓声消散,战场又无声。
龙辇之上的萧洛疆身体发抖,要不是为帮自己解围,潘凤怎么会死?萧洛疆的残暴只对敌人,只对忤逆他的人,不会对他自己人。
萧洛疆拔出佩剑,愤怒的插在龙辇上,用尽力气吼道:“谁能取来独孤一方首级,为吾儿潘凤报仇,赏黄金万两封万户侯。谁能扫平独孤家,裂土封王。”
也许是被潘凤的死唤起热血,也许是被萧洛疆的许诺蒙蔽双眼,也许是西梁军本就拥有的血性。
萧洛疆九名义子中排名第一,掌管西梁重骑的魏文通朴刀高举,呼应道:“大梁不只有潘凤,还有我魏文通。”
“奔狼骑,冲锋。”魏文通的怒吼在那战场响起。
传令兵摇旗,一万奔狼骑当先冲阵。
魏文通的亲弟弟,萧洛疆义子排名第四的魏文升高声符合大哥:“斩马营何在?”
一万斩马营举刀回应。
大鼓重声再起。
“杀”朴刀前指,魏文升死命怒吼。
“杀啊”
“杀啊”
…………
浩浩荡荡十万军,在一片杀声之中,向着严阵以待的三万人杀来。
杀声响起之时,邓春琳转过头不愿再看,大眼雷公罗有文却是一片神往之色。
走马回阵的独孤一方不慌不忙道:“拒马,撤军。”
木径二尺,长短随事,十字凿孔,纵横安检,长一丈,锐其端。是为拒马枪
数不尽的人字拒马枪在独孤军后撤之后涌现出来,组成一道宽数百丈的障碍,封锁正面的骑军。
奔狼骑急速狂奔,眼见独孤一方撤军,又有拒马在前,魏文通下令绕行,一万骑分向两边绕开拒马。
只是令魏文通没有想到的是,拒马两边,还有陷马坑。
等到魏文通杀马填坑之后,独孤军早已在三里之外。
也不知是报仇心切,还是贪功。魏文通好似没有听见萧洛疆撤兵的消息,仍然带着还有战马的八千骑向着独孤军追去。
早在拒马和陷马坑相继出现的时候,萧洛疆就有些不好的预感。
这些守城才该有的工事出现在陈兵列阵的开阔地已属反常,显然独孤一方早就猜到他要带兵从这里进陇西,所以才早作准备。
列阵在这里的三万人肯定只是诱饵,后面不知有多少埋伏在等着他萧洛疆。
及时反应的萧洛疆鸣金收兵,却没有收回萧洛疆最看重的奔狼骑。
裹着漫天烟尘,奔狼骑绝尘而去,再也没有回来。
大齐宣武十七年八月,西梁萧洛疆与独孤一方大战于陇西城外三十里。三万独孤军诱使西梁奔狼骑主将魏文通深入,与埋伏在路上的但骁一道,全歼西梁奔狼骑,活捉魏文通。
魏文通宁死不降,被枭首示众,头颅悬在陇西城。
西梁与独孤先后两战,损失人马将近四万,折损山南道节度使典卫虎,奔狼骑主将魏文通,壮武将军潘凤等名将。
对于萧洛疆来说,折损的四万兵马不算什么,但那一万奔狼骑的损失萧洛疆有些承受不起。
西梁奔狼骑曾被萧洛疆夸赞可当十万雄兵,这也是他萧洛疆想要争霸天下的最大本钱,是要去与陈友谅重戟军死磕的虎狼之师。
如果有可能,萧洛疆宁愿拿十万人马换回奔狼骑。
可惜没有这个可能。
怒不可遏的萧洛疆在行军帐中大发雷霆,最后下令格杀魏文通一门老幼,以儆效尤。
斩马营主将魏文升,含恨而死。
西梁众将惊若寒蝉,不由的回想起独孤一方那句:“亲儿子都杀,干儿子那般卖命做什么?”
好在萧洛疆并未完全失去理智,在诛杀魏文通一门老幼之后,紧跟着又追谥潘凤为忠勇侯,这才让西梁军稍微好受一些。
杀魏文通老幼就算是泄愤也可看作是对魏文通不尊军令的处罚,而追谥潘凤就是那不折不扣的封赏,赏罚还算分明。
相较于萧洛疆的震怒,独孤一方却是喜笑颜开,本来只是打算出去和萧洛疆虚晃一枪,根本没指望能有什么收获。没想到魏文通送上这样一份大礼,直接把奔狼骑交代在这里。
独孤一方偷偷摸摸养着几万大军,却是不敢养骑兵,怕的就是萧洛疆看到独孤家马匹太多而起疑心。现在魏文通一上来就送上八千战马,独孤一方都不用从佛国绕道去西金买战马便可以装备起三千骑兵。
此长彼消,困守两道的独孤家实力大增,虽然比不上赵计元围困襄平那般自在,却是不用再被天下人看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