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屁股下面那张椅子,请洒家坐,洒家也不一定乐意动屁股。”
段庆政长舒一口气,李青对龙椅没兴趣自是最好不过,眼睛仍是死死盯住李青,不要龙椅,为何要兵权?
感受到景翰帝落下的心,李青玩味道:“堂堂一国之君,又怕重戟围城,又怕神仙夺位,你这皇帝当的憋屈不憋屈?今日要是换做其他皇宫,洒家都不一定敢踏进宫门。大哥,你那上万禁卫和你一样没胆,都不是带把的货色。陆地神仙又不是真的万人敌,五千人一拥而上还不是只有跑的份。看来这些禁卫都不想为你去死啊!”
景翰帝脸色铁青,却是没有反驳。何止禁卫怕死,天南道各处的守军要不是怕死,怎么会望风而逃,望潘而降?就是他段庆政本人,不也一样怕的要死。
大概是觉得奚落的差不多了,几十年来压在心中的怨气消散无踪,一直不正经的李青突然正经道:“禁卫怕死,将军怕死,皇帝怕死,一品也怕死。余杭剑派的小丫头说的好,男儿卸甲,女子披甲,谁是丈夫?
洒家终究是有种的汉子,不想学你做缩头乌龟,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南越沦陷死后不敢去见娘亲,所以才来替你守城。”
话音一转,李青气愤道:“段庆政,洒家一身功夫抵不住十万重戟,找你要些兵马,让我这大侄女带着,替你这个不成器的段家子孙守护传承千年的段家基业,好让你死后不用去老祖宗面前跪着。”
“段家基业,段家基业……”铁青的脸慢慢爬上羞愧,花甲之年的景翰帝竟然在大殿之上留下眼泪:
“君子仁义礼,书生意气长,儒法当思齐,蜀中有李郎。
庙堂文武宋岭南,江湖绝顶赵十八,独孤家财甲天下,泰山归来始知姜。”
这首不怎么顺口的顺口溜在人间流传深远,今日被景翰帝在殿中念起,才让人想起,原来天南段家意气最长。
当年写下这顺口溜的人把段家放在裴家之后,位列八大世家第二位,如今他却想着去投降,死后有何面目见列祖列宗。
段庆政难受,裴苳浒却更是伤心,这顺口溜她也知道,八大世家第二的段家好歹还在,可排名第一的裴家却已经家破人亡。
大殿之中无人再说话,只有裴苳浒一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收缴虎符。
颓然的段庆政算是默认李青和侄女的所作所为,段家的未来就看这二人能不能力挽狂澜。
被剥夺兵权的将领近二十人,这些人的仕途彻底断绝。
半个时辰之后,裴苳浒拿着一堆虎符离开大殿,一同带走的还有景翰帝紧急起草的圣旨。
从今天起,裴苳浒便是南越兵马之主,受封一品大将军。
那身早已穿戴好的甲胄告诉整个天下,千百年来,人间第一个女子统帅诞生。
李青曾经问过她要如何与潘浪的重戟战斗,是据城死守,还是出城决战。
裴苳浒给出的答案是,都不。
她既不打算死守天南,也不打算出城野战。或者说,她压根就没想过和重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