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开始赢钱被你侄女叫来这边,现在看到你指不定又是一身晦气,回去肯定输钱。”
黑色剑匣飞起,只等谢不言有所动作便要拦住邓春琳。
不二刀虽然还没完全明白大哥要做什么,但霸刀已经出鞘。
才走两步,感受着身后纵横的剑意与刀气。邓春琳突然停步,回过头道:“回头与你侄女说一声,这次不算,情我慢慢还。”
飞出半尺的剑匣骤然停下,谢不言犹豫片刻,点点头道:“一定。”
“若是你没有打伤陈师兄,老邓倒是愿意和你满饮一壶。”邓春琳露出回忆之色,道。
剑匣回到谢不言身后,老剑神怪笑道:“要不我也让你打伤一次,扯平?”
“你又不是天下第一,打伤你丢人。”轻轻一挥手,邓春琳提起罗有文飞上高空:“走了。”
雷声大,雨点小,摸不着头脑的楚东流疑惑道:“大哥,你到底要干嘛?要他的剑,怎么又放他走?”
谢不言笑而不答,天空中,六尺长剑重重落下,直插在谢不言身前,离脚尖不过一寸。
无人拔剑,长剑又自行飞起,绕着谢不言不住转圈。
“楚老二,你说人间怎么都是些怪人,王千阳那小子身手第一,却非要开一座城。李青长头发的时候比不长头发的时候好看许多,偏要顶个光头。还有那张绣,破入真武之后不比你我差,就是不肯开天门。”
“张离人,邓春琳,陈可求更奇怪,万事都不争,今日这剑,他邓春琳说不要就不要,他武当在这世上到底是想做什么?”
谢不言的头随着长剑一直转,不停的向楚东流发问。
不二刀也答不上来,看着那黑色剑匣笑道:“在别人眼里,你我也不一样都是怪人。”
“也对。”长剑停下,谢不言转动的脑袋也跟着停下:“国家乱战,那虚无缥缈的气运到底是天上抢的多还是人间抢的多谁都说不得准,反正这江湖会有不少人获利。只要这江湖还有人,又何惧与天上一战?”
抬手拍拍长剑,谢不言微微一笑:“去吧!知道留不住你,把老夫脑袋都快晃晕了。”
话音一落,长剑立刻飞起,追着邓春琳而去。
片刻之后,长空中传来清亮的喝声:“先祖狄惊飞不曾挥剑,邓春琳也不会不知轻重。来日天上那些不要脸的东西若是乱来,打架的时候记得叫我。”
袖袍一抖,谢不言抖出三壶酒,一壶递给楚东流,一壶自己留着,还有一壶寻着声音飞去。
这一次,再没有声音传回。
“你要回江南的话就先回去,我还要在这里等一个人。”谢不言灌完整整一壶酒,道。
楚东流舍命陪君子,同样一口干完,抹嘴道:“等谁,大侄女?”
“女大不中留,等她干什么?”谢不言从新抖出一壶酒,护在身前道:“最后一壶,没你的份。”
“平日不都是四壶?”
谢不言指指天空:“老邓那里有一壶。”
楚东流劈手就抢,嘴里骂骂咧咧:“你拿老子那份送人,你要不要脸?”
抢了几次没抢到,只得自行放弃,气呼呼道:“不等大侄女,你要等谁?”
“等苏信。”
“等那小子干嘛?”
“他不认识回剑阁的路。”
楚东流一愣,转瞬开怀乐道:“看来江湖里的怪人只会多,不会少,以后这江湖指不定比现在还热闹。”
谢不言摇头,神情微微落寞:“那也要他有命活到那时候。”
看那模样不是说笑,楚东流也笑不出来了,江湖里夭折的天才不在少数,死在他手上的就有不少,总有那么些事让天才成长不起来,不过能让剑阁弟子夭折的人,这人间还真没几人能做到。
“谁那么大胆子敢动你的徒弟?”
谢不言不愿多说,岔开话题道:“不说这个,你先回江南,不然小花又得跳着脚骂我了。”
“好吧!”熟知谢不言性格的楚东流知道大哥若是不想说,那谁都没办法逼他开口。
空气压抑,两个曾经占据天下第一第二的老人挥手道别。
另一边,苏信带着刘炎涛,屈狐仝带着袁肃,再加谢燮带着徐子东,六人已经越过幽州来到两辽境内。
算算路程,最多还有一个时辰,便可到达上马关。
徐子东还算平静的面容下隐藏着一颗怎么都不能平静的心。
行走江湖的时候一直觉得江湖里最好的一句话便是祸不及妻儿,但这一次,他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仇人,包括他一家老小,沾亲带故之人。
正因如此,他并不想谢燮跟来,不想让心爱的女子看到自己对妇孺下手。
无奈谢燮强势,她说要来,徐子东也拦不住。
再往北,今日在街上买菜时才得知徐家庄上下数千人被人屠杀一空的陈华淑吓的将买好的菜丢在路上,慌乱跑回家。
还算聪明的女子记得丈夫那日说过要去徐家庄抓细作,但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屠庄。
一回到家,陈华淑便质问丈夫为何要如此残忍。
难得休息回家抱孩子的谭植一口咬定徐家庄人不肯交出细作才痛下杀手。
成亲两年,还算恩爱的两人第一次爆发剧烈的争吵,到得最后,陈华淑一句你会害死全家人惹来谭植震怒,第一次上手打疼爱的女子。
一巴掌之后,陈华淑抱起小孩哭喊着要回娘家,但谭植就是不让。
两相僵持之下,陈华淑哭着说不会走,但要去买东西为谭植准备身后事,同时还要求谭植派人通知父亲躲起来。
人还活着,却被心爱的女子这般诅咒,谭植气不打一处来,劈手夺过孩子,对陈华淑又打又骂。
他不觉得有人会为徐家庄的人报仇,他也不觉得徐子东还能活下来。
但他不知道,女子的直觉从来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