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升起的浓烟覆盖整个壶儿口,顺着黑烟袭来的方向看去,十几处火光冲天而起,散落在南山脚下,过不去多久,那些散落的火光就会连成一片。
连续几日都心神不宁的周武陵终于找到心中不安的源头,只是为时已晚。
山火的恐怖之处他心知肚明,要是没有大雨相助,亦或是舒小心那种陆地神仙提着护城河水灭火,那星星之火的燎原之势绝难阻挡,早晚会从山脚烧到山顶,直到烧完所有可以引燃的东西才会慢慢熄灭。
据书上记载,人间最骇人听闻的山火曾连续燃烧三个月,过后哪一处地方遍地狼藉,一团黑土,三五年后才恢复生机。
那是人力所不能阻挡的自然灾害,犹如天地的怒火,势要烧尽人间。
山火从来不会十几处一起燃烧,更不会南北两山一起引燃,这些火肯定是人为,绝不会是天谴。
可眼下,再去寻找起火的原因已经于事无补,当务之急应该是找到对策,解决眼前的危机。
壶儿口南北都是山,平日里山路都是难行,更何况还有大火拦路,想要从两侧出去,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出路,只有东西两侧的出口。
可东边有赵计元的人马在外,那么狭窄的地方,只要赵计元不笨,一定会派人阻拦,冲出去的徐家军只能成为活靶子,或许还没冲出壶儿口,就会被射成刺猬。
要想出去,只能走西边。
如今有人放火,说明赵计元早就知道壶儿口有埋伏,平日不可大声喧哗的规矩立时作废,周武陵扯开嗓子吼道:“下山,快下山,往西走。”
山顶上,徐子东听得不甚清楚,不过即便周武陵不喊,他也知道该做什么,一边招呼屈狐仝下山,一边让袁肃赶紧通知北山埋伏的徐家军,一起向西边撤退。
直到此刻,他还心存侥幸,因为赵计元的大军全在东边,西边的出口肯定不会有人,想要撤出去,不算难事。
训练有素的徐家军不曾慌乱,井然有序的自密林中走出,排成纵队快速下山,跟着徐子东一起往西奔逃。
壶儿口长约七八里,除开埋伏在西边的步军,还有骑军在山谷中心开阔处,临时指挥骑军的张盼很是懊恼,若非他坚持要在这里埋伏,怎么可能会被大火包围。
不用别人下令,他先一步带着骑军西撤,要去与李正欢汇合,然后等徐子东一到,一起离开此处。
壶儿口最西边,同样看到山火的李正欢正准备让手下儿郎出谷,却有斥候火速禀道:“李大人,壶儿口西侧出口外,三里处,有大规模赵家军列阵,人数尚不可知,最多三炷香后,就能堵住出口。”
李正欢闻言大惊,快马奔出壶儿口,果真见到一望无际的人马,列阵冲击。
“他娘的,这些敌人从哪里冒出来的,不是说赵家军的人马都在那边。”李正欢急的冒火,久经沙场的老卒都知道,两军对决,严整的队列尤为重要,更是战争的胜负手,敌人已经列阵,眼下再想出去列阵还击,如何来得及?
气愤之下,李正欢拉过身后刘冬,“去,叫弟兄们守住这个口子,我们不能出去打,他们也别想进来打。”
刘冬领命而去,他又叫来亲卫,“你快把这边的情况告诉徐将军,我们被包围了。”
————
泽州,义庄。
邓春琳缓缓放下剑,怪异的看着面醉心不醉的中年人,“我已是花甲之年,父母双亡,先祖若是在世,那该多大年纪?看你年纪轻轻,怎会认识我家先祖?”
“年纪轻轻?呵呵……”中年人笑道:“十个邓春琳加在一起都没我一半岁数,你跟我说年纪轻轻?邓春琳,年纪可不是以长相论的,我出生的时候,李长生都还没现世呢!”
“李长生?”念叨着这个不熟悉也不陌生的名字,邓春琳神色一震,“你是天上人?”
醉汉一摊手,“你说是就是。”
不否认也不承认的回答让邓春琳吃不透,按照王千阳当日在武当的说法,天上人根本不可能来到人间,可眼前这个陌生人从来没见过,武当虽是不出世,到底不是一无所知,人间的陆地神仙就那么些人,除开第三鹰他没见过,其他的大多在夺丹大会那一日现身武当,便是景百晓这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他也见过,实在想不到有什么高手不曾现世,最近两年也没有开天门的人物。
视线紧盯醉汉,邓春琳越想越困惑,既然不是人间高手,那就只能是天上人,但天上人又是怎么下来的?
醉汉对于别人奇怪的目光不甚在意,晃晃空空的酒壶,露出微微失望的表情,随手将酒壶扔在一旁,催道:“有什么不解的尽管问,问完了赶紧跟我走,我还得回去拿酒。”
“若我不跟你走,又该如何?”邓春琳反转长剑,压住心中不解,笑问道。
醉汉挑眉一笑,“说句实在话,能让不死剑死心塌地跟着的人,都不是平常人,这剑第二任主人把我打的毫无还手之力,两千年过去都还记忆犹新。”
“不过。”醉汉话锋一转,“这天底下只有一个李长生,也只有一个李不死,那样的人物两千年也就两个,你邓家老祖和我放对都不敢言必胜,你这后生晚辈还能比他邓老九厉害不成?”
“那就是要打了?”邓春琳怡然不惧,哪怕心中震撼这世上竟然真的有长生的人,嘴里还是不饶人。
醉汉轻轻摇摇头,“能不打,还是不打的好,动静一大,惹来王千阳谢不言之辈,对你老祖而言可不是好事。老九说了,要对你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难道你就不想去见见你那活了两千多年的老祖,听听他想对你说什么?”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再考虑要不要去。”
“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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