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事的也是类似捕头一类的刑案工作,他为人正直固执,不为权贵折腰,不同罪恶妥协,因此不免惹上一些仇家。
在我还小的时候,爹承办了一件走私大案,歹徒发觉东窗事发,为争取连人带货安然撤离时间,派人将我抓来,想借机要挟阿爹,扰乱视听,藉以拖延时间。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在下着实挺强悍的。
各位莫要误会是在下在自恋自卖自夸,但才九岁大的孩子,就能趁着歹徒不注意自己挣脱成功,这能说不强悍吗?
……原来比起马汉我也不遑多让,只差我没能把歹徒一锅踹了而已。
不过彼时,因为在下人矮腿短,跑得比较慢,所以待歹徒发现人质失踪追赶上来之时,我还没来得及跑离他们的势力范围,当时听着不远处粗鄙的谩骂声,正巧眼前有个木箱,于是小小的我当机立断,马上爬了进去。
那木箱之前不知道是拿来装什么物事的,总之进去后发现里边除了一堆木屑以外啥都没有,就是有些臭、箱内些许地方有点黏而已。而追来的歹徒并未往箱里翻找便直直向前追去,我猜他们时间大概也紧迫,故而没暇细找,不久后便匆匆撤离了该处。
等人声退去后,小小的我又待了一阵子,才敢推盖准备出去。
可当时我一推就慌了,因为进来前明明还容易移动的盖子,那会儿却变得重如千斤,挪都挪不动,我越试越急怎样都推不开盖,当终于气力用尽,坐倒在地的时候,却是惊悚得无以复加。
因为方才还空荡荡的箱子里,彼时竟然凭空多挤出了一个人……
那人手脚反折,青胀的脸上,一双灰浊浊的眼珠子夹杂着可怕的意念,死死盯着我瞧。在下当时吓得连忙再去开箱要跑,可在我竭尽全力努力的时候那人也没闲着,不断从喉咙中发出咕噜噜噜的声音给我伴奏,好似在嘲笑我白费力气。
他就这么一直盯着直到我阿爹找到我,开盖将我救出时才凭空消失无踪……
……你们说当时的我不是被阿飘给困住了还会是什么?
那时小小的我没精神崩溃只得了个轻微的幽闭恐惧,还真是祖先保庇……可见虞家祖先很强大!
(七四七)
后来,我从受害者画像里指出了那位木箱男子。
再后来,等我长大一些,才知道当时被绑架的地点,是一座废弃的焚尸厂,而木箱男子是被歹徒黑吃黑杀掉的同伙,当时我躲的那只木箱,恰好被歹徒拿来塞过他的尸体……
再再后来,看到类似大小的木制品,我心里都会蹦出一种想立马把它们劈烂的冲动,其中也付诸执行了好几次,当然结果多半是木制品与我两败俱伤,我阿爹没别的办法,强逼我跑了整整一年的心理治疗科,才把这强迫症给控制下来。
自此之后……一项「偶而会突然开眼撞见异界生物」的后遗症竟就邀受的被遗留下来,每次都是突然发作,让我纵使事隔多年依旧没法习惯。不过这毛病于在下来到这宋朝以后倒是未曾再犯过了,相安无事地在此地生活了这么多年,要不是买到这闹鬼的乌盆,连我自己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过这一项潜在的毛病了……
(七四七)
「这可真是个奇特的经历。」
公孙先生为我悲惨的经历作出云淡风轻的结论。
我:「………」
算了,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们相信我说的话?」
展昭笑了笑:「也没什么好不信的。不瞒你,之前办案时,我等便已碰过好几次相似的情形了。」
「你是指有阿飘介入?」我不可置信,没想到平日講求實事求是的他們也如此怪力乱神。
展昭点头。
公孙先生也是一笑:「我们还找过鬼上堂作证呢!」
啥米?!架么厉害?!难不成真是所谓的「日审阳,夜审阴」?!
这原来不是夸大其实的传说吗!!
我有种敬慕之情油然而生。
展昭大概看我表情太呆傻了,决定给我解释:「不,初始那鬼是找人假扮的,本打算藉此吓唬凶嫌以得供词,不料最后却将真鬼引了来,包大人将错就错,从鬼魂身上取得不少口供,案件真相因此得以大白,犯人也就此伏法。」
(七四八)
……没想到人家这么处变不惊,敢情在下先前根本小看开封府对邪魔歪道的接受程度了?!
那我三天來到底是在矜什么?!
白白看了那么多的全息恐怖片啊啊!╯‵口′)╯︵┴┴
(七四九)
「不过如你所说一问三不知的冤鬼,还倒真是头一回遇上。」公孙先生抚胡缓道,說得好像他常在见鬼一样。
我哭丧着脸:「那我现下该怎么办?」
公孙先生沉吟了一会:「无论如何,还是得先看看情况再说。这样吧,大人那儿由我来说,展护卫,麻烦你陪小春回去一趟,若有必要,便将那乌盆带回府里来吧!」
「那你们要不要晚上再来?白日那只鬼都躲在乌盆里休息,你们来也见不到她的,否则估计我一整日都甭想踏出房门了……」
展昭皱了眉:「此鬼如此霸道?」
公孙先生直截了断:「那便夜里再去吧!小春正好留下,先将近日落后的进度补齐再说。」
我:「…………」
无力反驳的我耷拉下肩,无精打采地提醒大家:「还有……那女鬼说她进不了开封府,所以把那乌盆带回来应该也没用……」
「这事我们有经验,等乌盆带回来之时便可知。」公孙先生给了我一个高深莫测卖关子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