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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连头都没转,只拿眼角余光来斜人,然后……然后就跨步上船了,一句话也没再多说。邱封跟在她的身后,学她面无表情地斜我一眼,然后也跨步登船了。
我:「…………」
「等等——解释一下啊!」
我对着船屁股真诚呼唤。
(一六七五)
望着船只渐行渐远,我陷在一种百转揪肠的情绪里回复不过来。
你说有些人说话就说话吧,语言的本意在让人相互沟通,可马逼这说出来的话拆开每字都听得懂、但合在一起反而就让人听不懂了是怎么回事?完全失去交流的目的了啊!
何况既然都要透漏消息给我了,就不能透露的彻底一点,干嘛还要加密上一层谜语啊?!
……等等,莫非她根本没要透了甚么讯息给我的意思,只是单纯想耍人玩来者?
(一六七六)
彷佛要验证我的猜测般,白玉堂在一旁负手似笑非笑地瞅我:「呦,小虞儿,好大的本事啊!何时寻机同人暗通了款曲?竟让人家往后都要北望相思于你,至死方能忘怀了。你同她在我们不知道的时候,于槐树林中做过什么事了?」
我被他讲的话吓坏了:「你在讲什么鬼东东?不要乱说话!对着一张同样的脸能做什么事啊?」
展昭皱眉望着我,眼神凝重复杂……鉴于那半层读不懂的复杂近来几乎已成他眼里的基本配备,大可先略去不管,剩下另一半的凝重是怎么回事?怎么看怎么不像是好事。
我连忙向他补充:「我和她真什么都没做过!你相信我!我和她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啊!」
展昭貌似有些不以为然:「……那她如何会同你说那么些话?你昨日,究竟单独和他们谈了什么?」
白玉堂挑了挑眉,一脸兴致地等我回话。湖面吹起一阵清风,把他俩吹得青丝衣襬飞扬。天苍苍,水茫茫,芦草蓑蓑,他俩一人一边站在岸边,身姿比往常更为清隽,像是一对化之于一方水界的水神,彼时彼刻却颇有点下界在围堵逃犯的意思,看得我额顶都冒出了两滴汗……
……娘娘的刚我那附耳倾听的动作有意义么?
在场的每个人根本都把话听得一清二楚!
内力真是一种很变态又很作弊的东西……
我哑了一下,略感憋屈道:「我也不知道她为何这么说,我昨日也没跟他们说什么啊。只是问他们一些五影阁的事而已,想试试看顶着这张脸,他们会不会多透露一些……结果还不是一样。」
展昭继续皱眉瞅,眼里各种思绪沉浮。
半边土地,半边苍碧的水色,背景阴沉的天空。湖面又过一阵风。此阵风势略强,吹得湖面的苇草此起彼落,一片悉悉簌簌的响声,由远而近复远。
他便这般立在水天交际之分际,墨发衣袂翻飞,攫去了半幅画面的焦点。我们来时搭的小船停在河岸边上,也被这阵风吹得晃动,船下泛起圈圈涟漪。
我忍不住发了一个抖,拢拢袖子,就听到白玉堂在另一侧又将方才那谜语拿出来重复了一次,重复完还感叹:「这话怎地听怎地似情话哪,小虞儿你确定不是你四处留了情么?搞不好你昨日同她一会面,天雷地火相碰……」
他一瞥展昭:「……猫儿,你何须这般看我,此事亦绝非不可能。小虞儿客观来看也算挺俊的,和她又长得如此相似,哪里引不起人家的注意?说不准人家一开始仅是对他好奇,而后思着想着久了,便成了绵绵情意了也说不一定呢?」
我愤怒地踢他一脚,这口没遮拦的!就想看我的笑话!
展昭冷淡望着白玉堂没有言语,可白玉堂彷佛浑然未觉,微微侧身避开我的攻击后哈哈在原地朗声笑了开来。
我忍了又忍,忍到他边笑边风度翩翩地展开他那把随身携带的扇子开始风流倜傥地搧风的时候,终于没忍住灌了一记升龙拳过去。
「笑屁!情话个屁!搞不好她真有一个失踪的手足以前被丢在三十里的槐林树下,现在跟我认亲呢!」
他收了扇子嗤我:「那她这亲未免也认得太慢了些,你这手足还差点被她另一个手足给害死了。」
「……所以她才对我愧疚,在临别前含糊说了这一句话跟我道明因果啊!」
他将扇子打在手上斜我:「如此说来,莫非小虞儿你小时真是被丢在槐树林里的孤儿?」
「我……」当然不是……
我一时语结。
他彷佛听到我没说的后半句话,嗤笑道:「这不就是了。」
…………
他脸上那戏谑又鄙视无比的笑容真的好讨厌哪有没有!
(一六七七)
最后我是被展昭硬拉着从与白玉堂间无限出拳出脚落空、再出拳出脚落空的轮回中架开的。被架开时气喘呼呼,反观对面之人一副从容潇洒唇角含笑的欠揍模样,一时气血上涌——邱香临走前的留言算什么!先让我想办法灭了这只小白鼠再说!
……可惜鼠类若真如此容易消灭,那如今早就世界大同了,也不会让孔家遗愿徒然延宕数千年也无望达成。
灭鼠行动通常是荡气十足的开场,结果收场却是心碎一地,劝架者如展昭最后瞧着我一副沮丧的可怜样,暂时也不好意思再跟我追问什么「相望于阳有生忘亡」之类槐树底下的事了。
天色渐晚,我们搭着小船行过芦苇横溢的湖面,沿着原路回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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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注:
<一>Excuse Me:番文中一种表达疑问的开头应酬语,用了以后可加强后文的语气。具体运用比如说若在路上遇上了诈骗集团,对他们所言有强烈怀疑之时,可在开口时先说一句「Excuse Me?」当前赘——则其后你所说出的话,便可加成上了十倍的质询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