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了几声,板着脸冷声道:“朕的龙唇,岂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碰的?”
得,敢情这人的癔症,还没好。既然他这么喜欢当皇帝,那就陪他玩到底,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发疯!
卿卿头一回,生出了逗弄曾嘉于的心思。
“你是说,那老头儿碰不得,我却可以碰?”她狡黠地眨了眨眼。
曾嘉于冷哼几声,在他看来,萧秦虽是个女人,却也是他的臣子,无论死活,都附属于他。若一定要人工呼吸,与其让这里其他奇怪的人来做,不如交给她。
等回到原来的世界,他再灭口,杀了这厮。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这混账女人眼下这般悖逆,等回去之后,他定要好生折磨她,看她苦苦求饶。哼,到时求饶也没用,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曾嘉于越想越美,等他回过神来时,卿卿的脸距离他的唇,只隔着一拳的距离。
“你你你...你放肆。”他无所适从地后退半步,厉声呵斥,声音结结巴巴。
卿卿眨巴着水灵灵的眼,“你不是想让伦家给你做人工呼吸吗?我答应了,你后退什么?”
曾嘉于别开脸,声线绷到不自然,“胡说八道,给朕退开。”
“来来来,让伦家给你做人工呼吸嘛。”卿卿垫着脚尖,凑上前去,故意撅起两瓣唇。
曾嘉于脸上红红的,手指颤巍巍地指着卿卿,“你...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
卿卿两只眼笑成了月牙状,“可你偏偏,就想让我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给你做人工呼吸啊。”
“朕没有。”他立刻否认,声音别扭,慢慢退到了墙边,一米八五的大高个儿,此刻情态,竟像个被色狼欺负的小女孩,脸红得快要滴血,耳根也是。
卿卿突然觉得,这人平时那么可恶,这会儿还挺好玩的,纯情得像个小媳妇儿,而自己就是那调戏小媳妇儿的乡间恶霸。
“别躲嘛,来啊,人工呼吸啊,快活啊。”卿卿笑得更加欢快了。
呵呵,真是天道好轮回,前天晚上自己才被这男人差点压在护栏上,今天两人就调换了位置。
曾嘉于浑身僵硬地贴在墙边,凸起的水泥硌得他背上发疼,他目光越来越慌,见步步逼近的卿卿,一张鹅蛋脸精致雪白,两汪杏眼水汪汪的,长长的睫毛又密又翘,小巧的鼻尖下,嘴巴红艳艳的泛着水光,很柔软的样子,让他情不自禁想到以前在宫里吃过的一种奶羹,软软的,甜甜的。
这样一想,他突然觉得和这个混账女人嘴贴嘴,没那么可怕了。
他闭上眼,面上一片视死如归的模样。
卿卿近了,更近了,曾嘉于甚至能闻到她身上,那股清幽的淡淡体香。
他无措地攥紧双拳,鼻尖沁出了细密的汗珠,紧张得要命。
卿卿停在他唇上一寸处,突然退开了,半蹲下来,哈哈大笑起来,笑得肚子都痛了。
曾嘉于猛然睁开眼,对上卿卿得意的嘲弄目光,只觉全身的热血都往头顶涌。
“你..."他气得想把这女人的脑袋敲破。
下一秒,院门口猝然响起几声“汪汪汪”的声音,曾嘉于脸色乍变。
他抬眼望去,见跨步进来的萧建伟怀里,正抱着一只白色小狗。
客厅内,郭春芳脸上冷冰冰的,听着田美兰的话,一语不发。
“思南中学几个学生逃票,被通报到学校的事,我绝没有针对你的意思。前不久中央领导才来鹭城这新特区,当时还去了咱们浴场视察,鹭城浴场想借着这股风,争取省里的先进单位评选,所以各项制度也就更严格了,上面规定逃票必须通报批评,我也没有办法,保卫处打电话到学校后,我才知道那几个学生是你班上的...”
“我晓得,你对我有些意见,但我可以摸着我的良心说,我和萧书记清清白白,绝对不是风言风语里传得那样。当年嘉于爸被下放到西北时,嘉于才四岁,我一个人拉扯他长大,我成分不好,名声又差,被骂了十几年的破鞋,直不起腰杆子,还被人扔烂鞋到门上,为了嘉于,这些我都忍了,不管她们怎么泼脏水,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
田美兰声音低沉,说着说着,不知不觉,眼泪已慢慢溢出。
近岸口的海水才两米来深,卿卿朝着长满了苍青暗苔的基石,慢慢游靠过去。
曾嘉于半张脸隐没在海平面下,一双眼中满是惊惶,身体不停地扑腾挣扎,却屡屡下沉,时不时呛上几口苦咸得要命的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