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皇晟樊对着那此刻仍旧一动不动地站得笔直的男子,低喝出声。
男子身形一僵,眼眸微垂,掩去眼里的屈辱,毕竟,身为淮王最为亲信的属下,他从来没有在主子的面前被一个女人掌掴,这于他根本就是奇耻大辱,可是,他没有完成主子交托的任务,这罪他必须受。
“是!”男子恭敬一声,却仍旧可以看出军人的气节,倏地转身离开。
脚步声渐渐都没有了任何的声音,可见人已经走出了很远,或者已经离开了这一方的院落。女子却不慌不忙地将手里的斗笠为自己戴好,拢了拢那纱巾,确认无碍之后,女子才重新转过身来,透过那朦胧的纱巾,看向了仍旧神色阴沉的皇晟樊,倒是带了几分冷笑道:“淮王爷,如今事情已经到了
这个地步,你伤了景王,如今甚至景王也下落不明,淮王似乎都忘记了最初的合作了吧!”
阴冷的话让皇晟樊的眉头微皱:“你只是说了让我留他的命,怎么,他受伤,你如今还会心疼么?”似乎是被触动了心中的弦,女子掩在纱巾之下的面容微微一僵,下一刻也不无讽刺地道:“是,我还是会心疼,毕竟那可是我表哥,只是淮王,如今皇锦绣同样是下落不明,淮王爷不知道是不是悔得肠子都
青了?毕竟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呐……”
最后的话,却是带了隐约试探一般的口吻了。
皇晟樊下意识地收拳,下一刻却又放开,口气恢复了最初的沉定:“本王从来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既然到了如今这个地步,我自然会好好收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么?”女子显然是不相信皇晟樊的话,侧身之间,带动的纱巾翻扬,更是露出那一双满是不屑的神情,视线却是略向了那一方的床榻之上。
但见床榻之上,此刻闭眼正卧着一人。
“淮王的话如今在我这儿是要打了折扣的,不过现下我姑且可以再信淮王一次,只是颜若书我今日是要带走了。”
皇晟樊神色微闪,目光微转,也落在那一方的床榻之上昏睡的人身上,终究没有言语。
女子见此,再次“咯咯”地低笑出声,下一刻却是击掌轻打着节拍。
不多时,自门外有数人快步而入,对着女子躬身见礼:“主子。”
“把人带走!”女子这是冷冷地吩咐着。
“是!”三人附和着,快步地越过皇晟樊,显然是当做这人全然不存在一般,只是径直地往床榻的方向而去。
两人带着昏迷的颜若书离开了屋内,一人沉默地站在了女子的身边,低垂着眉眼,十分恭敬地站着。
女子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竟是环视了这屋内的陈设一眼,眼里带了若有所思,唇边挂了一抹无声的讥讽,下一刻才快步地朝屋门走去。只是将要出门之际,女子脚步微顿,侧身再次看向一眼不发的皇晟樊,淡淡道:“淮王爷,还有一事我可以给淮王爷一个忠告,落崖之下,如今已经十日的光景过去了,死不见尸,人,只怕早就已经离开了
,劝淮王爷不必再久留此地,往南夜国去才是最为要紧的,我在南夜等着淮王。”
话语说完,女子不再多做停留,快步迈出了门槛,款款离开,身后一人跟着女子一道而去。皇晟樊看着那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只觉得那压制的怒气一时间开了闸门一般,竟是不再受控制,眼里的阴鹜大盛,抬手之间,身后不过半步距离的檀木八仙桌被那掌风所扫,竟是炸裂开来,一角更是直
接化作了齑粉,看着让人极为触目惊心。原本因为要事要禀而匆匆折返赶来的男子,还未靠近那院落,却听见了那屋内的巨大响动,只觉得眉头一跳,想到了刚才路上碰见的女子,也明白了过来,脚步不由得慢了下来,没有再往前面的院落走去
。
直到那屋内的动静全数平息了下来,男子才再次快步往院落而去。
再次的进屋,但见那屋内只有皇晟樊一人,可是却已经是一片的狼藉。
男子的目光在看见那一方的床榻之上居然空无一人时,眼里诧异万分,却明白现在不是问这个的时候,只是低着头,躬身说道:“主子,有信传来了。”
皇晟樊平复下心中翻涌的情绪,冷声道:“说!”
“落崖之下已经找到了路下去,可是路途遇上了阻碍,去的十人九人身死,一人重伤而回,方才回禀了消息,咽气了。”
说完,男子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只是没有等来主子的愤怒,反而是带着几分阴狠的口气悠悠响起:“沫沁柔,本王可真是想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