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呆若木鸡,估计肚子里闹着吧!吃了那么多颗葡萄下肚,又看到了真相,心里难免会有点难过。俗话说,眼不见为净,很多东西,知道它好吃就得了,没必要去知道它生长制造的过程。
在农村,蔬菜大多是用屎尿淋出来的,有些水果生得一树都是,农民有可能在树根下埋了病死的鸡鸭、猪狗等等。眼下的葡萄园,埋在葡萄树下的却是人的尸体,我产出一种恐惧感。说实话,生长在墓地边上的果树一般都会大丰收,我小时候见过很多,从来不敢在上边摘一颗吃。我看着小庄,小庄一脸的难过,想吐却又吐出来。
“再找找看,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尸体?”小庄想了想,他只能寻求别的办法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想到这儿,人活泼起来,一株一株葡萄树去寻找,手里还拆了一根葡萄架的棍子用作翻土刨泥之需。我听了小庄的话,跟着也一株一株葡萄去寻找。
结果让我们大吃一惊,除了小女孩的尸体外,葡萄园内还有其他的尸体,老人,小孩,男男女女,我们一共在十七棵葡萄树下找到十七条死尸。死尸都是经过安排的,每隔着六七棵葡萄树的间距便会埋下一具死尸,死者以成年人居多,成年人里边以老人居多。
尸体埋在葡萄树下,有的已经化为白骨,有的腐烂成一滩“肥料”。不发现还好,发现之后,我们感觉葡萄园就建立在一座乱葬岗上,看着葡萄架上硕果累累的葡萄,满满的全是恶心。我实在没法想象葡萄园内的葡萄拿到市面上去买卖,不知道那些吃了葡萄的人知道葡萄是用死人养出来的“尸体葡萄”,他们会作何感想。
“龟爷,过来,过来。”在前面的小庄招手叫我过去。我快步走到小庄面前,小庄指着他脚跟前刚刚被他翻出来的尸体说:“瞧瞧,死没多久,看看有啥线索?”
我蹲在尸体面前,小庄说得没错,这具尸体刚死没有多久,埋着它的泥土还是新的。死者看上去年纪在60岁左右,头发花白,面容皱巴巴,他死得很安详,身上没有伤口。但是他肚腹的地方鼓得很厉害,肿起一颗拳头大小的东西。
小庄用手中的棍子在死者肚腹那鼓起来的地方轻轻一戳,皮层裂开,一道黑色血水溅射出来,我赶紧挪开身子。血水溅射没了,裂开的缺口却爬出一堆白色恶心的虫子,虫子挪动着身子,红头体白,说不出名字。
“龟爷,你说会不会是肿瘤?”小庄说道,“我以前见过一个得了肿瘤的人,和这人差不多,肿起来好大一块,没多久人就死了。”
我不好判断,低声说:“这事还得把法医找来,埋在葡萄园内的大部分死者看上去都没有他杀的情况,尸体和普通尸体从内脏、皮肤、健康状况分析,大不一样,应该都是病死的。”
“他娘的,人病死了就该送去公墓,乱葬岗,埋到这儿种葡萄,这算什么道理?”小庄骂道,他看了一眼葡萄架上的血色葡萄,继续说,“嗬,用死人的营养来种葡萄,也难怪葡萄长得那么好看,你瞧瞧,葡萄的颜色和人血没有任何区别。”
“你想多了,咱们赶紧去村里瞧瞧。”我朝前面看去,尸体的事儿只能暂时放在一边,富山村在我眼里是越来越神秘了。我有点儿迫不及待地想揭开这个首富村的神秘面纱,迫不及待想亲自见骆秀英一面,我想知道她隐瞒了多少真相。
我和小庄在葡萄园内走了十分钟左右才见到前面有屋子。从葡萄园内走出来,我们看到前面停着一辆警用摩托。看了一眼车牌号,这辆警用摩托正是我们开来的那辆。
小庄一拍脑袋说:“咦,又回到原点了?”
“你吃葡萄吃傻了?原点哪来的房子?”我朝摩托前面的一大片房屋说道。
小庄瞪着摩托车说:“这个车子……”
“欢迎来到葡萄之乡。”我和小庄懵圈了,一群手持尖刀的青年人从前面的屋子走出来,他们迅速地将我和小庄围起来。臧阿民大摇大摆地从人群中走出来,鼓着掌朝我们俩说着。我看不出他有任何欢迎的诚意,他脸上充满了恶意的笑容。
“臧阿民,还真是你这个王八蛋。”小庄看到臧阿民后,握紧拳头骂道。
臧阿民神气兮兮,完全不再是我在冯佩瑜家里遇到的那位痴痴傻傻的佣人模样。我在想,人还真他娘的善变。
落入臧阿民的圈套,我和小庄只能干站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没有办法。
“带走,咱们去见骆婆婆。”臧阿民对他身边那群持刀小伙子叫道。叫完转身而去,那些年轻人将我和小庄抓住并用绳索捆绑起来。
我吓了一身冷汗,幸好他们没有对我们就地处死。
小庄骂骂咧咧起来。
我没有挣扎,任由他们绑着前行。我期待与骆秀英的见面,哪怕是以现在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