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久了之后又觉得鼻腔里冷飕飕的的,再一回味,却是如深谷幽兰一般,沁透心脾。
“当家的,这就是找来要帮忙的那个姑娘,说是着了胡刚一家的道。”
正当我心里正寻思着这究竟是哪一味香时,便见跟我一起进来的菁姐姐朝房间里面福了福身子,然后轻言细语地说道。
我顺着她的目光朝里一望,便见一个巨大的鸟形图腾正端端地刻在房中最大的一面墙壁上。而一个身穿藕色长裙的女人,正好整以暇地坐在图腾下面的方桌边喝茶,听了她的话之后,这才悠悠地放下茶杯,抬眼朝我看过来。
我亦不避不躲,迎着她的目光仔细朝她打量了一番,却见这女人仿佛跟我一般大的年纪,生得芙蓉面远山眉,端的是一幅好相貌,只是眼神过于犀利,不像普通二十岁女子一样的清凌。
听说有麻烦找上门,她神情也依旧恬淡,眉宇间一派娴雅浑然天成。
“嗯,胡刚的事,到如今也该做个了结了,不过这是我们自家的事,可不好叫外人来收拾烂摊子。”
一边说,那个女当家便一边拍拍衣裳从椅子上起了身,看似淡然的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我身上,慢悠悠地朝我走来。
我站在原地被她从头到脚地反复打量着,突然有一种被人扒开衣服剖析的感觉,于是立刻有些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
“你是哪里人?怎么会惹到胡刚的?”
大约是觉得看够了,那女人这才终于收回了目光,挑了个话头朝我道。
“其实惹到他的本也不是我,而是我的学生。”
我一边说一动了动脚,自从进了这门起,我就感觉好像一直有什么东西,不断贴着我的皮肤蠕动似的,搞得我浑身不自在。
那女人看到我的动作,立刻不由得挑了挑眉,又朝站在旁边的菁姐打了个眼色,菁姐便转身把门边高几上的一一个镂空银丝香炉端下来,抱在怀里走了。
我自然不晓得她们这是什么意思,只接着道:“那孩子在屋里病得已经起不来床,全身僵直,连话都说不出一句来。她娘找了好多人来帮他看,后来才晓得这是中了蛊,我们也是没得办法,所以才找过来。”
所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这屋里一屋都是让人谈之色变的苗人!
我这几句话明里暗里都是在向她示弱,只是希望这个女人能发发善心,把能替叶枫和张宝杉两人解蛊的方子给我。
果然,一听我的话之后,那个女人立刻抬起头盯着我的眼睛笑了笑。
“难得这世上还有你这么尽职尽责的老师。”
“嘿嘿,哪里哪里。”
听着她这句不带丝毫感情的夸奖,我心里更是没底,只得朝她干笑着答道。
不想我话才一说完,却见她突然猛地抬起手,右手中食两指并成一个剪刀模样,飞快向我眉心夹来。我被她这动作骇得一僵,等到反应过来之后又立刻伸手捂住自己的额头,快步朝后退开。
“你干什么?”
在我厉声向她发问的同时,那个女人也抬起头来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原来如此,难怪我的兰香蛊都对你起不了作用。”
她一边说一边冷冷地笑了笑,然后眯起眼睛朝我沉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身上怎么会有血契和避蛊咒?”
这个女人……竟然一眼便看穿了赵庭君下在我身上的血契和避蛊咒?
在心里暗暗惊愕之后,我也不得不飞快地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同样疾言厉色瞪向那女人。
“我身上有避蛊咒又如何?你们这些苗人有什么理由随意对无辜的人下蛊?难道这就是你们修行蛊术的初衷?”
虽然真心不想用武力来解决问题,但若是实在不能同对方好好说话的话,我最后也只能凭实力去抢了。
可一提到实力……我真是半点胜算也没得呀!
就在我心里百转千回之时,那个女当家的脸色也愣了愣,片刻之后,才似有松动地叹了口气道:“你说得对,我们苗人是没有理由随意向人下蛊。”
说完这句,她却又突然话头一转,冷冷道:“不过向你们下蛊的那个苗人,早在几年前就被我逐出蛊宗了,所以严格说起来,这件事情跟我们也并没有关系。”
我顿时征住,脑子里一片混乱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黑脸男人一家已经被逐出蛊宗了,不就像那些失去领袖的异教徒一样么?就算做了违背教规的事也没得人去收拾他。
这么一想,我心里也更慌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