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笑着,其实不是奇怪,咱们当知道一个人死了,再看他的照片都会有这样的感觉,那件衣服我见过三次。再看这间屋子,各种蝴蝶的照片贴满墙壁,又是蝴蝶,站在屋中间,就像是被无数蝴蝶包围,照片中每只蝴蝶都像有生命一般,振翅欲出。屋内一张红色褪色的桌子,一把藤椅在桌子旁,藤椅上面有一块包海绵的椅垫,椅垫上绣着一朵牡丹,牡丹上依然停留着一只凤尾蝶,忽然间我有种想撕碎那个坐垫的冲动,我恨死蝴蝶了。那个坐垫做工不像店里卖的,看来是姑娘自己秀的。我已经确定这是刘乐姐姐的房子,还确定她是一个蝴蝶迷。坐在床上,想着这里曾经躺着的人,哪有一丝睡意,拿起桌子上放着的圆镜,自己的背后正好是照片的位置,心里没来由的一寒,今晚她会回来睡么?将镜子撂倒,镜子后面还是蝴蝶,我只得再次把它竖起。
司机曾说过,她一天只杀一个人,我壮壮胆子躺下,尽量让自己放松。精神放松后,对周围的一切感觉灵敏起来,感觉耳边有沙沙的声响,坐起来,声音没了,躺下去,声音又响起,连续几次,我有点想离开这张床的冲动,但内心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在作怪!我慢慢的坐起,手在空中颤抖,横下心迅掀开枕头,一张笑容出现,我吓得跌倒床下。身子慢慢的后移,我已经快不起来,心中想道离她越远越好,不久我靠住了墙壁,扶着墙壁站起,耳后传来阵阵呼吸,那呼吸冰冷,直渗入我的灵魂,汗珠不住的滴落。
我以最快的度跌倒,朝着相反的方向爬去,又回到床边,那个笑容现在才看清,原来是那女孩的照片,放大放在枕头下。拿开照片一个电子钟躺在下面,怪不得有沙沙之声。可那呼吸是怎么回事?我轻轻的走向刚才那面墙,只见上面一条细细的裂纹通向外面,而屋外又下着雨,刮着风,那风顺着缝隙进入,思想高度紧张的我误认为是呼吸了。放松精神的我笑笑,感觉自己太神经质了,准备回床,可无意间看见那条裂纹中有一只眼睛向屋内看,我叫道:“是谁?”一阵破空声离去,我推开门一只白色蝴蝶飞走,黑夜里居然有蝴蝶?
再次躺在床上,倦意袭来,眼皮睁不开,我沉沉而睡。隐约中有人说话,那声音飘渺,阴郁。“不要躺在我的床上,不要躺在我的床上!”
我醒来四下张望,并没有人,我色厉内荏的吼道:“谁!谁在那里?”
没有人回应,这时候雨已经停了,月亮出现,一道光打在屋内,不偏不斜刚好照在镜子上,镜子中探出一张脸,“是我!你占了我的床,让我睡哪啊?”
那张脸没有表情,就因为没有表情,而更显得诡异,月光照在她脸上,我清楚的看见,她慢慢从镜中爬出,头在桌面借力,身体蠕动着出来。桌子的抽屉缓缓打开,一根洁白的手臂飞出,接着另一根,我已经惊呆,不出一点声音。两根手臂共同将连着头部的躯干抱起,然后梳理满头乌。我已经不能动弹,直直的看着这一幕,如果给我一根听诊器,我能测量我的心跳,绝对在1oo以上!而且心脏有跳出去的可能,我只能用力的往墙角缩去。墙面上响起翅膀舞动的声音,接着所有的画中的蝴蝶飞向那女孩。
她已经梳完头,两根手臂接在身上,那个藤椅上出现两条腿,她从桌上跃下,跌入藤椅两条腿迅衔接。
她做完这一切,冲我笑笑,也许我该理解为冲着猎物笑笑。然后她拿起镜子化妆,一遍遍的描眉,并哼着一忧伤的歌曲我记得应该是王蓉的《完美》。她唱的比王蓉还要飘逸空灵,蝴蝶在周围伴舞。歌完毕,她的妆也画好,她扭过脸问我:“我美么?”
我不敢刺激她,点头说美。她忽然凑上脸喊道:“你骗人!”
不要靠近我,别过来,我心里呐喊,但嘴上却不出一点声响,怎么办?
她的脸距我只有几公分,我甚至能感受她阴冷的呼吸,接着她整个人散开,胳膊和腿部从躯干分离,满脸的血迹,皮肤不再白皙,呈现出灰褐色,在幽暗的月光中,恐怖的模样像干尸一样,她其实就是干尸,眼睛几乎没有瞳孔,白眼球占据了眼睛的大部分,对着我再次问道:“还美么?”蝴蝶也一股脑儿向我飞来,落满我的身体。
我无力反抗,终于受不了胸中的压抑,大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