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张春也在其中,一时因找不到阿镜,只当她也惨遭毒手:“镜儿,镜儿!”大叫两声,脚下却踢到一物,低头看时,原来是先前那化为枯骨的仙侍,方才打斗里跌到此处。
张春脸色惨白,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阿镜本来正被那蛛丝的腥臭气息熏得死过去,听到张春叫自己,颇为安慰。
这臭丫头虽然心拙,但生死关头却还惦记着自己,也不亏她为了救这丫头费尽心力,这会儿连命都要搭上了。
秦瞭倒是不怕这些仙侍逃走,只转过头来看向北冥君:“丹凤皇都不会只派国师一人前来,你的同党呢?”
北冥君看向阿镜,微微一笑。
阿镜毛骨悚然:“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同党。”
北冥君道:“镜儿,你仔细看看这人。”
阿镜道:“你别这么叫我。”用秋水君的脸,这样温柔的喊自己的名字,让她浑身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镜儿,你仔细看看他。”
阿镜勉强瞅了一眼这异形的蜘蛛,忙又扭开头:“他太丑了,我不要看。”此人真是恶趣味,死到临头还要这么折磨人。
北冥君柔声道:“镜儿,那天你是怎么找到讙的罩门的?”
阿镜一愣。
她重新转回头来,看向面前的秦瞭。
秦观主似乎不解这是什么意思,两只眼睛怔怔地对上阿镜的双眼。
突然,透过这双妖异的眼睛,阿镜看见……一袭书生装扮的秦瞭,被缠在厚厚地蛛丝之中,拼命挣扎,他厉声嚎叫,却无法摆脱。
阿镜屏住呼吸。
北冥君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阿镜,可找到了?”
阿镜望着面前的秦瞭,在漫天飞舞的蛛丝之中,有一点淡红,弱不可见地在蜘蛛的颈下飘动。
阿镜喃喃道:“原来……你还有一颗人心啊。”
不知为何,当说出这句的时候,身上的蛛丝无形中松动了几分。
蜘蛛……似乎在怕。
阿镜深吸一口气:“它的罩门,在颈下……六寸,突起之处。”
话音未落,就见一道金光从北冥君的手中闪出,金光破空,不偏不倚刺中了蜘蛛颈下六寸突起,只听得一声惨厉嚎叫,蛛丝陡然松开。
北冥君纵身跃起,右手握着潋滟,左手将从空中坠落的阿镜一把抱住。
“镜儿,你做的很好。”北冥君含笑望着怀中的阿镜,“果然没叫我失望。”
阿镜却丝毫欣慰的感觉都没有,她看着眼前这张脸,想让他不要对自己这样笑。
***
昔日在天上,兰璃君常跟阿镜玩笑,称她最会“以貌取人”,但凡长的绝色好看的,就会念念不忘,冲人家流口水。
矜贵自持的情天之主认为兰璃君是胡说,她虽然喜欢绝色皮相,但同时“心”也要好看。
如果一个人只是生得好,心里却散发恶臭,她就只能退开三舍,避而不见。
如果一个人面相普通,但心里馨香弥漫,她倒是可以容忍长相上的缺点,选择跟那人相处。
综上所述,她并不只是肤浅的以貌取人而已,她还以“心”见人。
兰璃君听说她“心香”的高论,出神了半晌,问道:“那你跟我这样好,是不是因为……我心里也有独一无二的香气?”
阿镜嗤嗤地笑了起来。
兰璃君气恼地爬起身来:“怎么,难道不是?”
阿镜安慰他:“你虽然没什么心香,但你长得太过赏心悦目,可以弥补那个缺陷。”
兰璃非常气愤,此后三天没有到情天去找她。
阿镜不以为意,横竖他赌气的时间是有限的,最多超不过五天去。
果然,在第四天傍晚,兰璃君就出现在情天的云镜台上,还捏造了个理由说阿镜欠了他一坛酒,自己是来讨要的。
真是欲盖弥彰的小子。
两人喝着千日不醉,赏落日晚霞,兰璃君突然又问:“那秋水君呢?他是因为心香,还是因为面相……入了你的眼的?”
阿镜突然有点儿微醺。
仿佛秋水君三个字溶入了酒水里,已经叫她酒不醉人人自醉。
“他……”阿镜摸着下颌,皱眉道:“我也不知道,我看着他,心里就觉着喜欢……虽然闻到有一股香气,却不知从何而来,是他心上的,身上的……还是我自己无端幻觉出来的……”
气的兰璃君放下杯子就走。
阿镜忙拉住他,兰璃君道:“你好,你这样重色轻友,我就没有心香,只有皮相,他敢情是什么都有。”
阿镜口灿莲花地弥补:“没有没有,我对他只是一时的喜欢罢了……你也知道我的性子,最是喜新厌旧的,看上一阵必然也厌倦了,最终还是你最好,也最长久。”
兰璃君这才转怒为喜:“这还像是句人话。”
当时她觉着身后仿佛有一阵寒意掠过,回头看了看,只有一只仙鹤,缩头提脚地轻轻走过。
遗憾的是,她看了秋水君足有千年,已将那皮相看的烂熟于心,却仍是没有看厌。
兰璃倒是不再计较这个了。
因为那时候他已经喜欢上了水湄。
真他妈可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