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棋盘之上黑白分明,旁有两个人对坐,其中一人凝目沉思,另一人却是神情轻松,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薛大人棋艺高超,老夫甘拜下风。”泰国公突然叹息道。
薛太傅道:“国公大人思虑不在棋盘之上,本官不过是侥幸罢了。”
泰国公道:“皇上如今伤重未醒,老夫实在是担忧啊。”
薛太傅皱起眉头道:“皇上得天庇佑,定会否极泰来,不过此事的确是不寻常,不知道刺客抓住了没有。”
泰国公摇头道:“刺客皆自尽身亡,这刑部也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至今没有查到任何线索。“
泰国公停顿了一下,意有所指地看着薛太傅:“如今沈沛白离开京城,朝中一片祥和欣欣,太子虽然年幼,但是却聪慧过人,又仁慈亲和,如今朝中没有混乱无章,太傅大人功不可没啊。”
薛太傅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顿时难看起来,这泰国公言中之意明显就是在怀疑皇帝遇害与他有关,他声音冷了几分,不动声色把球踢了回去:“泰国公谬赞了,太子有德全靠皇上和苏太师教导,再者,太子毕竟年幼,如此下去也非办法,这一多月来广寻名医,却没有一个能救醒皇上的,如此下去朝中必将大乱啊。”
泰国公拂须道:“如今战事吃紧,国库空虚,皇上又……上个月两位将军战亡,老夫手中倒是有一位善谋略领兵的良才,可助刘统帅一二。”
薛太傅心中冷哼了一下,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泰国公是借口想将自己的人手插入军营之中。
如今朝中由右相泰国公薛太傅三人把持,右相一向是中立,泰国公和薛太傅与几月前结盟,盟约却并不牢固,如今皇帝昏迷不醒,泰国公此举怕是想要试探自己。
薛太傅离去没多久,有侍卫进门报信。
“大人,有密信!”
泰国公打开信一看,眼中浮现了一丝喜意。
身旁的幕僚问:“大人,可有喜讯?”
泰国公道:“我们的人得手了。”
“沈相他死了?”那幕僚心中一惊。
泰国公摇头,将纸一揉,沉声道:“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
“大人多年夙愿即将达成,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幕僚连忙拱手庆贺。
“哼,现在恭喜还为时尚早矣,如今皇上昏迷,朝中一些墙头草皆倒向薛太傅,我们的形势岌岌可危啊。”泰国公皱着眉头。
“大人,或许我们可以从将刺客一事推到薛太傅头上。”幕僚眼珠子一转,“若说此事谁受益最大,非薛太傅莫属,我看行刺之人很有可能是他派去的。”
“薛嵘此人心思缜密,绝不会如此冒失行事,更何况如今诸皇子之中,唯太子深得皇上喜爱,他没有理由冒险。”泰国公眼中闪过一丝暗色,“不过你说得对,薛太傅很快就要撕毁与我们的盟约,我们必须提前行动。”
乾清宫之中,禁卫森严,乌云笼罩。
太监与宫女行走都是悄无声息,低垂着头,自皇上被行刺之后,他们行事越发谨慎,即便是这样仍然有很多太监和宫女无缘无故的失踪,在这皇宫之中无缘无故的失踪就是意味着丢了性命。
皇宫是充满荣华富贵之地,亦是吃人不吐骨头之地,就算是宫妃们一着不慎都会被打入冷宫,或赐下三尺白绫,更何况是他们这些无权无势的宫女太监呢。
一个太监从外面跑了进来,没留神摔了一个后仰,手中朱漆盘上的水果一下子飞了出去,他还没有来得及担忧自己的身子有没有摔坏,赶紧起身去看那些水果,倒霉的是,那些苹果都摔裂了。
太监满脸惊恐,心中只是四个字,这下坏了!
正发愁着,却见皇上身边最受宠的蒋公公领着人从那头走过来。
“怎么如此笨手笨脚的!”蒋公公拂尘一挥,他是个脾气好的,也没有责罚这个太监,“罢了,将此地收拾一下,下去看伤吧。”
太监连忙磕头谢恩,他是运气好,若是碰到其他公公,恐怕难免一顿板子。
蒋公公走了几步,恰好看见一位身着雪锻宫装的妃子往这边走来。
“德妃娘娘。”蒋公公行礼。
苏秋露腹部半隆,看样子已有五六月的身孕,脸色柔和,看了一眼蒋公公身后的太医:“蒋公公可是找到能让皇上苏醒的法子了?”
蒋公公面上满是愁云,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