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韩武国左相觐见—!”
翌日早朝之上,内侍朗声通传。
一众朝臣对宗政宣出使本国皆有耳闻,此时循声纷纷朝殿门口看去。
男子一袭青衫,眉目朗清,款款踏入大殿。
尔朱禛佳眼睑低垂,似在沉吟着什么,同为丞相的贺楼无极提了提气,颇有些与其一较高下的意味。
与此同时,某些个第一次见到宗政宣的官员忍不住暗叹,好一个气质出尘的青年才俊。再看看贺楼丞相,虚长宗政宣几岁,从气度来看多了分自傲,其余的一时半会还比较不出什么。
和众朝臣不同,燕秦今日面色清冷,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不带任何温度。
“韩武国左相宗政宣,参见燕文国君。”
宗政宣站定,朝上座之人行礼。
“恩。”燕秦很淡的应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左相此次远道而来,所为何事?”燕秦发问,带了上位者惯有的威严。
宗政宣余光快速扫过贺楼无极,似有冷笑。
“有禀国君,本相乃受人之托,特来将我韩武国大公公带回。”
“恩。”出奇的,燕秦没有提出异议。
因此不少官员露出讶色,更甚者有人悄悄对视。
什么情况?陛下不是心系那妖人,连龙脉血泪都不曾赶出宫去么?
不清楚,看看情况再说。
无声交流,众人皆表示不解。
“呵!韩武国左相好大的口气,那太监既已归顺我燕文,岂是你说带走就能带走的!”贺楼无极呵斥出声。不为其他,只为和宗政宣较量。
见状尔朱禛佳极快的扫了他一眼,示意禁声。
然而没用,贺楼无极的脾气除非撞墙,否则不会轻易回头。
对此宗政宣早有所料,不疾不徐缓缓拂去身上不曾有过的落雪,方才开口,“本相若是没记错的话,下月……贵国陛下将于贺楼家大小姐成婚?”
听到这,尔朱禛佳暗自摇头,无极啊无极,你这不是自讨没趣嘛!
可贺楼无极哪里有意识到什么,仍旧面带傲气,“陛下皇恩浩荡,乃我家妹之兴也。”
“哦……,那敢问贺楼丞相,我韩武国大公公斐然与你家陛下又是什么关系?之前贵国允诺的大婚,为何到今日还不曾兑现?”
贺楼无极一时语塞。
宗政宣不等他开口,自顾自继续,“既然不曾完婚,那斐然依旧是我韩武国的大公公,本相来迎他回去,乃是理所应当。”
“除非贺楼丞相愿意在令妹出嫁当日,多出一抬花轿,那本相自当不好再说什么。”
“你!”贺楼无极瞬间恼怒,要他妹子和个太监共同出嫁?这不是耻辱是什么!
燕秦全程未发一言,此时眸底划过冷意,“好了,这件事朕自有主张,二位丞相勿要在朝上争议。”
苣芮宫
知道这个时辰燕秦在上朝,斐苒也不再执意要他改命,所以正陪着两个孩子玩闹。
不想一名内侍匆匆赶来。
交代了今日早朝来了位贵客,稍后会来看‘他’,又急匆匆离开。
这人斐苒识得,是燕秦身边新换来的内侍,因此没有多问只在心底感到奇怪。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隐隐发现燕秦好像不太喜欢她关心朝政,现在还在上朝,怎么就派人来传话了,而且还提到是朝上出现的贵客。
就这样怀着好奇心,斐苒时不时朝苣芮宫门口看去,不知道来的什么人。
直到一个时辰过去。
斐苒再次看向门外,雪地中一抹熟悉的青色身影逐渐清晰。
“宗政宣?”斐苒不免惊讶。
同样的,宗政宣也瞧见大公公,原本不过是缓步而行,此时加快步伐。
“你怎么来了?”待人走近,斐苒好奇发问。
宗政宣没有回答,上上下下看了‘他’许久,想你了,三个字已到嘴边,硬生生换成,“本相来带你走。”
某女下意识后退半步,“为何?”
见此,宗政宣露出一抹自嘲,快速平复情绪后淡淡开口,“皇天不负苦心人,本相终于找到驱除噬心蛊的法子,所以你收拾收拾,我们尽早出发。”
消息来的太过突然,斐苒一时间无法消化,“你……真的有办法了?”
“是,给祖父看过,他也认为这法子管用。”宗政宣说的信誓旦旦。
听到老太爷,斐苒很快露出喜色,“老爷子他没事吧?”想着之前还说病危,宗政宣才急忙回国,那会自己也担心了好一阵子。
看出‘他’是在关心祖父,宗政宣不知何故觉得心头渐暖,“请了太医,现已无大碍。”
“那就好……”某女喃喃自语。
明明自己的一条小命还悬在半空,却急着关心他人病情,宗政宣伸出手,这一刻竟是想轻抚大公公脸庞。
然,未有继续,骄傲一生,宗政宣实在无法直面内心深处那份怪异的情感。
“好了祖父没事,现在要紧的是你。”
强自平复心绪后,宗政宣开口。
“恩,等我和燕秦道别,明日一早出发。”
斐苒应下,虽然陌无双也说过再过几日待到时机成熟会来替她驱蛊,可她等不及了,而且看陌无双当时的样子似是为难,出于人的天性,斐苒自然更倾向宗政宣这边。
两人的对话没有避忌,就有‘恰好’路过的宫人将这件事传去贺楼无极和尔朱禛佳那边。
起初贺楼无极不过发出嗤笑,并未将这件事放心上。可当他得知贺楼莺莺在宫里的遭遇后,这位性子急躁的丞相再也坐不住了。
当下找去尔朱府邸,义愤填膺地痛诉一番。
“禛佳兄,我……这口气实在是咽不下啊!”贺楼无极悲愤不已,说着说着一双眼涨得通红。
对方见此忍不住频频摇头,“莺妹是我从小看着长大,没想到……唉!”跟着发出大叹。
“不行,这件事我贺楼家不能就此作罢,该死的阉党!定要叫他拿命来偿!”
相较贺楼无极激愤,尔朱禛佳这次亦是无法淡然,“噬心蛊,照这么说来,那太监已是个半废人?”
一语点醒梦中人,两人快速对视,眸底均划过暗芒。
另一边斐苒等了大半日,始终不见燕秦身影。
“奇怪,他很忙么?”一个人轻声自语。
“公公哥哥,我们是要走了么?”吴瑶面露不舍。
想着燕文国满地积雪,随时都可以和简离打雪仗,真要回去……
吴瑶朝不远处的简离看了一眼,说实话,还真有些舍不得这个傻小子。
斐苒摸摸她的脑袋,不禁流露疼惜,“小殿下,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况且你还有父皇有母妃,这么久不见,他们总会担心,是不是?”
吴瑶垂眸,没有作声。
“好了别难过,等我事情办妥,再叫简离去吴蜀看你好不好?”
吴瑶听后,原本低落的情绪瞬间高涨,“公公哥哥,你可不能骗小七哦?”
看着孩子纯净灵动的双眼闪烁光芒,斐苒心头一软,“恩,一言为定。”
“切~,我才不要去看她呢!”简离跑过来,大声抗议。
话是这么说,可斐苒清楚看见他眸光闪避。
因此发出一声轻笑,还真是个嘴硬心软的傻孩子。
“你!哼!”
最后两个孩子再次闹开。
斐苒收起心思,看了看天色,晚霞已至,而燕秦……迟迟未曾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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