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到,抱歉一整个白天都没时间,第二更正在加紧码,大概两个半小时后会更新。)
陆军部尚书房的门始终紧闭着,满桌的公文在桌子上胡乱摊开,屋内连灯都没有开,黑暗仿佛主人一般占据着这片帝国最高军事重地,不知是天色的原因,还是这位尚书大人自身的情绪使然,恍恍惚惚中,坐在椅子上的他,面容始终近乎铁青色。
“咱们铁尚书究竟是怎么了?”
“谁知道啊,这一下午都在气头上!”
“该不会又是哪哪哪的革命党造反了吧。”
“.....”
在大门的外面,一大帮司员,科员,笔帖式,参议官挤成一堆,正焦急的等待着这扇大门的重新开启,整整一个下午,尚书大人的房门都没有打开过,听说就在刚才的那段时间,有两个汇报紧急军务的笔帖式冒冒失失的闯了进去,却无一例外的遭到了铁良劈头盖脸的怒斥,手中的公文看都没就被扔在了脸上,两人只得灰溜溜的赶忙离开,今天尚书大人的态度清楚而明确:谁也不见!
瞧着这两个同僚先后碰了壁,有了前车之鉴一帮人自然十分识趣,再没有人敢进去惹这头正在气头上的铁狮子,但是,他们手中的文件哪一项不是关乎帝国防务的机密军报,都在急迫地等待着这位陆军大臣做最后定夺,就在这种矛盾和焦急的情绪中,尚书办公房的外面,呈现成一种怨声载道的气氛。
这些陆军部的低级官员自然无法知晓发生帝国最高层的情报和消息,与外面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房内死一般的寂静,铁良坐在座位上,一句话也没有说,唯一能够听见的就是极力压抑着的粗重喘气声,三个小时前,当改组军谘处的消息传到他的耳朵时,这位一向脾气火爆的陆军部大臣的第一反应是就是震惊,除此之外还有一种深深的羞辱感,稍作思考后便是大发雷霆,毫不留情的将满腔的怒火撒在那两个不开眼的倒霉蛋上。
涉及到军事机构变更这样重大的问题,高高在上的那位摄政王居然将军队高层头号人物排除在外,更为令人难堪的是,这军谘处是要从他的陆军部中分离,这等同于在陆军部上削肉的消息,直到载沣以上谕这种官方的方式通知他时,铁良才如梦方醒,和所有人一样,他也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对于这个新生的军谘处,铁良充满了敌视和一股油然而生的潜在威胁感,在他看来,袁世凯被罢免,北洋军指挥权收归陆军部,载沣根本不需要也没有必要再成立一个全新的军事参谋部门,唯一能够解释这一安排就是,他和他背后的陆军部并不能让摄政王感到安心。
而在此之后的另一条消息,就仿佛预谋好的连环炸弹一般,再次点燃铁良心中不可遏制的怒火,除了军谘处以外,还有同样隶属与陆军部的海军处也将独立出去,而巧合的前者一模一样,这个通知是以正式公文的形式向铁良下达,这也就意味着,这是命令而不是那留有周转余地的商量,换句话说这已经是最后的决议,这极富戏剧性的安排再次旗帜鲜明的宣示一个道理,你这个陆军部大臣已经被踢出决策层。
接二连三的坏消息接踵而至,让脾气火爆,性格耿直的陆军大臣险些丧失理智,然而,当怒火在这个悄无人影的房间内一点点熄灭时,穆尔察·铁良油然而生一种深深的无力感,他的一切都是拜那个坐在权力宝座上的人所赐,那么既然是赐予,也就意味着所有这一切永远都不属于自己,他的升迁之路堪称一步一个脚印,从一个普通士兵到出任荣禄的幕僚,再到北洋军的练兵副大臣,当他如愿登上陆军部尚书宝座,一生的死敌袁世凯被罢免回籍的时候,他以为北洋军终于是他的了,再没有人和他争了,然而,他有些高估自己了,既然被定位为一枚棋子,那就算棋子是用金子做的,终究还是难逃有一天被舍弃或者干脆被吃掉的命运,载沣无法忍受一位权力凌驾于他之上的陆军大臣,特别是在军权上。
铁良的眼神近乎呆滞,他没有尝到那苦尽之后的甘甜,反而是那种令人窒息的苦涩,袁世凯也好,自己也罢,终究不能说没有真本事,但是这恰恰不是每那位掌握至高权柄的人想要的,忠心比什么都重要,至于那虚无缥缈的军事才能,总会有更好的人去替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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