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山顶的风到了晚上格外凉,卓凌晚抚了抚臂,却并不愿意退回去,而是往屋外走。她期盼着可以在路上碰到郁靳弈,就这样沿着安静的环山公路走了出去。
别墅区本就安静,入了夜,更是一个人都看不到。偶尔会亮起一两盏车灯,都会引得她异常兴奋,也不顾自己的身体沉重,朝那边跑过去。只是在看到不是郁靳弈的车时,又变得失望。
郁靳弈现在一定很恨她,很不想见到她吧。咬着唇,她不太情愿地想着,将自己抱得更紧。不知道走出多远,只觉得脚在发痛,她再也走不动,才倚着路边的观光树站在那儿发愣。
郁靳弈的车子驶入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她。她孤独地倚在树侧,在黑暗中几乎不辨。她仰着头,越接近,越能看到她眼底的忧愁和自责,巴掌大的小脸已经被晚风吹白。她的一只手抚在突出的肚子上,另一只压着腰,已经显出了吃力。
郁靳弈的胸口一滞,急忙踩了刹车,推门跳下去就往她的方向走。
“怎么在这里?”他问。
卓凌晚这才回视,透过车灯的光亮看到了他的脸。她的脸上终于一喜,上来握上了他的两臂:“你终于回来了。”
“你在等我?”郁靳弈眼里燃着疑惑。
卓凌晚点了点头,满腔的话不知道从何开始说,只能沉默以对。
“没有开车?走过来的?”郁靳弈马上发现她身边没有停留任何交通工具。
她依然点头,头已经低了下去:“郁靳弈,对不起,我给你带来了麻烦。”郁靳弈狠狠抚了一把她的发:“不要命了吗?这么凉的夜里出来,还走这么远!不怕碰到坏人!”
他的脸色不好看起来,不是因为她带来的麻烦,而是她不懂得照顾自己。这让卓凌晚更加自责了:“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但,真的,对不起。”是她自以为是,以为郁靳弈退让一步,他们兄弟之间的感情就能好转,他一家的矛盾就能缓解。
矛盾不是一两天形成了,又怎么能期盼一两天之内解决?
郁靳弈看了她许久,最终叹一口气将她收入怀里,掌压在了她的背上:“这件事情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怎么会?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让郁靳责进公司的。”
“如果我不同意,郁靳责也进不了公司的,这都是我抉择上的错误,与你无关。”他的掌配合着话语在她的背上拍了拍,是满满的安慰。他的眉眼里,表情里,没有一丝对她的责怪。
卓凌晚满心感动,眼泪都快要流出来。
“郁靳弈,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以前的无尽保护和关怀,现在她犯错却既往不咎,把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她不傻,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好。只是,她始终想不明白,自己身上有哪点值得他这些好的。
这个问题问了不止一次,她一直想知道原因。
郁靳弈的指微僵了一下,马上恢复了正常:“你是我的妻子,对你好是应该的。”
“可我都没有什么可以报答你的。”这才是卓凌晚烦乱的。只是接受,却几乎没有给予。
“你留在我身边就是最好的报答。”他接口,唇上盈着满足。卓凌晚抬头时看到了他的表情,忍不住扬起了唇角:“郁靳弈,你的眼光好差!”找她这么一个麻烦虫,还离过婚,失了忆,有一段为人不齿的过往,换成任何一个人都要考虑再考虑,而他却一头栽了进来,不管她做得对还是不对,都无条件地纵容她,宠她。
郁靳弈没有回答,只将她的身子拥得更紧,借此来表达对她的在乎。
而另一处,某公寓里。
叭一声,响亮的巴掌在屋内震动,直惹得人头皮发麻。郁靳责的脸被打得甩向了一边,露出了桀骜的弧度。
江异芯拍完这一掌并没有泄气,狠狠地骂了起来:“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知不知道,你父亲对你失望到了极点,雷诺的事情,你再也别想插手半点了!”
郁靳责脸上挂了一面淡然,连眼色都没有变,只是勾起了唇角,却没有说话。
江异芯在他的房间里快速踱起步来,步子又急又燥,片刻又停了下来,继续用愤恨的眼光来看他,声音已经压低:“不是叫你忍吗?为什么这么沉不住气!你这一下子毁掉的不是他,可是你自己!你忘了是谁把你这双腿折断的吗?你以后还凭什么去与他对抗,把他拉下去!用什么去取得雷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