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以后说不定一辈子都见不到了,送一送也无妨。”薛知遥耸耸肩。
薛子纤一笑,有些怅然有些释然:“是啊,你肯定是不愿意让我再回西城的,而我也不想再回西城了,这个地方对我来说,真是太残酷了。”
“你不回来是好事,何必自我折磨?”薛知遥也清楚,薛子纤在况跃文那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创伤,能离开这里开始新的生活,对薛子纤来说是梦寐以求的。
“我以后怎么样就听天由命吧,倒是你。”薛子纤将视线落在薛知遥的腹部。
下意识的,薛知遥向后稍稍躲闪了一步。
薛子纤哂笑:“你如今身价都非同往日了,当着这么多保镖在场,还惧怕我干什么?”
“我不怕你。”薛知遥捂住腹部,视线毫不闪躲,“但我不能让这孩子有一点闪失,万一的可能也不行。”
“为母则刚,薛知遥,自从你怀孕后,更加不一样了。”薛子纤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我以前瞧不起你,是我错了,往事也轮不到我再来计较,所以,你好好生活吧。”
薛知遥挑眉,难道这是薛子纤示好的节奏?她们明枪暗箭了二十多年,如今最后一面却是有一些惺惺相惜的错觉。
机场提醒登机的广播响起。
薛子纤望了那大喇叭一眼,将手里的行李紧了紧,又往四周张望了一圈,深吸一口气:“好吧,我就走了。”
说着,薛子纤便转身再不留恋地大步向安检口走去。
“薛子纤。”薛知遥叫了一声,可她却只是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薛知遥缓声认真地说道:“我会好好生活的,你也是。”
薛子纤嘴角露出一丝笑,背对着薛知遥挥挥手,走进了安检,消失在人群中。
薛知遥看着茫茫的机场,这里似乎永远人头涌动,让人不安。
“走吧,我们回去。”薛知遥对身旁的保镖说了一声,举步离开。
这里永远只是聚散的停靠点,没有谁会一直停留在这个节点之上,有人有新的开始,有人有接下来的继续。
薛知遥回到家中,漫无目的地东摸摸西摸摸,不知不觉就熬过了一天,陆宴北也终于踏着暮色回家了。
薛知遥正在用晚餐,忙不迭放下手中的碗筷,走到陆宴北身边:“今天累不累?”
“还好。”陆宴北习惯性地拉开领结,又走到桌边端起水杯喝茶,就是不给薛知遥一个正面回答。
薛知遥只好眼巴巴地跟在陆宴北身后,一会儿走到这儿,一会儿走到那儿。
最终还是陆宴北受不了,按住薛知遥往椅子上带:“你别走来走去的,前三个月要多休息少走动。”
“那你又要吊我胃口。”薛知遥直接拆穿他。
“好吧,我的错。”陆宴北无奈承认,随即道,“今天法庭上,何妃很奇怪,将一切罪行都承认了,说什么都认,也不吵不闹,简直换了个人一般。”
“她绝望了?不应该吧。”薛知遥第一个不信。
陆宴北耸耸肩:“谁知道呢?反正今天最后的审判就很顺利了,只不过何妃所做的一切都是打擦边球,之前真是计划地足够周全,法庭判刑也没法往重了走,我也说过不会插手正常的法律程序,所以……”
“所以,何妃的监禁很轻松吧。”薛知遥替他说了。
“嗯,只不过是十年,再加上一些赔偿金。”陆宴北无奈地说,又谨慎地盯了一会儿薛知遥变幻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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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是那句话,如果你觉得不开心,我立刻就能去改变审判结果。”陆锦书忙不迭地补充。
“不必了。”薛知遥摆摆手,“就让何妃在里面好好改造吧,毕竟她这样的人才还是少有的,又那么年轻,不能一辈子都毁在那个黑暗的牢房里,十年,刚刚好。”
陆宴北深深叹气:“你还是改不了心软的习惯。”
“我改了,那还是我么?”薛知遥回以一笑,“来,快去洗手吃饭吧。”
听闻此言,陆宴北知道,这件事就算是尘埃落定了,何妃再也无法干预他和薛知遥之间的感情、生活,薛知遥也不会再有所纠结。
“知遥,我真的很感激你在我的身边。”陆宴北忽然凝视着薛知遥说道。
“感激归感激,你不要动不动就安排与钱有关的事项给我就行。”薛知遥用叉子往陆宴北脸部隔空点了点。
陆宴北哭笑不得,煽情的氛围一扫而光,只好实在地说:“你是喝露水的小仙女,我当然不让你沾染一点世俗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