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并没有介意这些事情。
“你没生气就好,还请你帮我爷爷好好诊治调理一下身子。从小他老人家把我拉扯大不容易,一辈子受尽了苦,我不想他再吃苦了。”
得知楚风没有在意自己太过防范的事,冉晴这才松了口气,而后抬头有些急切的向楚风说道。
这是楚风第一次,见到冉晴这女孩感情外露的模样。
大大的黑框眼镜下,女孩明亮的大眼中,满是急切渴求,还有深深的担忧心痛。
看到她这副样子,楚风一时有些发愣,心中更有几分疑惑。
“我是个弃婴,被人扔在路边,是爷爷他老人家经过,把我抱回去收养的。爷爷是个拾荒的老人,当时他都50多岁了,他孤伶伶一个人把我拉扯大。小的时候,我没奶喝,他一边背着我,一边拾荒,遇到好心人家了,他就求人家给我口奶喝。实在是没办法了,他就背着我,跑到医院,求那些刚刚生过孩子的家庭喂我一口吃的……”
见楚风这位医生有些疑惑的样子,冉晴犹豫了一下低声解释道。
说起爷爷的事,她的声音愈发低沉轻缓。
没有哽咽,但难掩伤悲。
“爷爷穿的衣服破破烂烂,打了很多补丁,破了很多洞,但给我穿的衣服,都是好的。他背着我,到处求人,有些人很嫌弃他老人家寒酸破烂全身脏兮兮的,于是就赶他。也有很多好心人,不忍心他带着一个小女婴四处求人,伸出援手。我是吃百家饭长大的,我爷爷把我拉扯大不容易。我长大了,能挣钱了,会做饭了,我要照顾好他。”
说着话,女孩眼底深处那抹忧心苦楚,逐渐逝去。
坚强浮现。
就像一株倔强的小野草,不管风雪严寒,不管石土压埋,顽强的生存着。
听着她的话,楚风沉默无言,不知该说什么,也不知该怎样去说。
人世如苦海,世人皆苦渡,众生皆苦。
一时间,车内的气氛有些凝固沉重。
“砰!”
舒诗提着两大袋东西,打开车后备箱的声音,惊醒了车内的两个人,打破了这死寂凝固的氛围。
将东西放在车后备箱后,舒诗回到驾驶座处,向冉晴问着路,开车向冉晴家中行去。
车,逐渐驶出了市区,来到城郊处。
到了城郊处,又向前行了许久。周围大楼渐少,人迹罕至。混凝土、水泥路,被土路代替。
土路旁,成人胳膊粗细的小树,在初冬的寒风中轻晃,刮下片片枯叶。
车子在土路上有些颠簸,看着周围逐渐荒凉的环境,舒诗和楚风两人的神情也有些变化。
后座处的冉晴,将头垂的更低,不言不语,只是偶尔的为舒诗轻声指路。
终于,车停了。
小村,村角的小矮房,出现在土路旁。
小小的矮房,灰褐色的砖瓦,土黄色的矮土墙残围着瓦房。
土墙边,残院中,堆放晒晾着一些破旧的蛇皮袋,沾着碎土的酒瓶堆叠,生着锈迹的废铜烂铁堆放。
残院一角,一个小小的人力三轮车,一个小小的手拖车上放着一些碗筷坛子之物。
简陋,寒酸……
初冬的风,刮的脸生疼。风,吹起了土路上的黄尘,像轻纱似的飞在空中,像是要迷着眼睛……
冉晴低着头,在前缓行。
衣服,有些单薄。
女孩,有些瘦弱。
寒风,很冷。
站在价值不菲的豪车旁,提着刚买的水果和牛奶之类的营养品,穿着得体保暖的衣服,看着在前踽踽独行的女孩。
不知怎么,有些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