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5.告白

对？

    坐在这间西餐厅，任雨晴忽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即使同样是明星，她和霍清之两个人之间，依旧隔着许许多多的事物。

    以前在片场的时候，敢于给她找麻烦的人，霍清之光是报出一个地名，就可以吓住他。

    任雨晴当初只觉得霍清之太酷了，却没有想到现在会有点不是滋味。

    侍者上了一道主菜，黑松露配鸭肝牛里脊，是精准的三成熟嫩度，放在白色的圆碟之中，旁边点缀着酒汁，一看就是好味道。

    霍清之请侍者开了酒，白葡萄酒在玻璃高脚杯里晃出一片涟漪，她对任雨晴笑道：“恭喜你进入剧团。”

    任雨晴与她轻轻碰杯，在整个城市的最高点，她轻声说：“谢谢你。”

    霍清之的眼睛里装满了对她的迷恋，她喝一口酒，回答道：“为什么要谢我呢？”

    任雨晴：“没有你引荐，我不可能进入剧团。”

    霍清之：“你是我的女朋友呀，我不引荐你，要引荐谁呢。”

    说完，霍清之对她眨眨眼睛，她的脸上流露出一种心醉神迷的神情，对任雨晴说：“况且……你演得那么好，我不知道还有谁比你更适合做主演。”

    任雨晴沉默了，她知道自己的能力，她确实能够演得很好。

    霍清之再次举杯，笑道：“祝你首演顺利。”

    任雨晴与她碰杯，回答：“一定会顺利的。”

    饭后甜品上来了，是一只造型可爱的雪葩，用勺子轻轻敲碎外壳后，会流出甜蜜的果酱，任雨晴一边慢慢吃着这只甜品，一边看着霍清之，她在想一个问题。

    在首演之后，她们这样的时光还会有吗？

    她们会像那些为了梦想反目成仇的恋人一样吗？为了一次演出，为了一个位置，为了那出戏，磨灭了对彼此的爱吗？

    霍清之在她的注视之中，忽然笑了起来，她有点害羞的问：“你怎么啦？干嘛一直看着我？”

    任雨晴一下子就被她击中了。

    她摇摇头，说：“没有啦，觉得你很好看。”

    她怎么会有那种想法呢？她和霍清之当然会好好的啊，霍清之的笑容，霍清之的这一点点害羞，哪一件事对于她来说，不是珍贵的宝物？

    霍清之还在用困惑的眼神看着她，任雨晴已经站了起来，对她伸出了手。

    随着她的这个手势，餐厅中奏响了音乐。

    霍清之这才注意到，今天整间餐厅中只有她们两个人，现在中央位置已经全部清空，只剩下一架白色的钢琴，静静的占据着中间位置。

    任雨晴牵着她的手，伸出左脚，精准的踩在了节拍上，这是一支恰恰，她带领着霍清之，在舞曲之中旋转，每一个俯仰之间，霍清之都能够看见窗外如洪流般的灯光。

    她的耳边是轻快的音乐，她的面前的是任雨晴的笑容，她看见的是星空闪烁的未来。

    舞曲之中，任雨晴亲吻了她的手背。

    任雨晴单膝跪地，仰头看着她，笑道：“还欠你一个告白。”

    霍清之眨眨眼，明知故问：“什么告白？”

    任雨晴将她的手翻转过来，亲吻了她的手心，问她：“霍小姐，我很喜欢你，你愿意跟我交往吗？”

    霍清之微微抬着头，扣住任雨晴的十指，微微用力将她拉了起来，踩着舞曲的最后几拍，坐在了钢琴面前。

    任雨晴没有得到她的答案，尚且有几分忐忑不安，接着，她看见霍清之的手落在了琴键之上。

    那双好看的手，按下了第一个音符。

    起初只是几个零散的音符，接着乐曲渐盛，与交响乐交织在一起，慢慢的，其他的声音都消失了，整个空间之中，只有霍清之的这首乐曲。

    任雨晴感觉一切都在她的周围消失了，除了霍清之和这架钢琴，她感受不到任何事物，就连那些灯光和星空，都在她的眼中失去的颜色，她感受到一种令人疯狂的痴迷。

    霍清之专注的弹着钢琴，音符越过她的身体，落在任雨晴的耳中，这曲调柔和的歌，让任雨晴的心渐渐安定了下来。

    她知道霍清之想说什么了。

    霍清之将她的回答，全部都放在了这首乐曲之中。

    那些她未曾出口的爱意，那些她小心翼翼伸出手又收回的触碰，那些羽毛般的亲吻，那些夜风之中的凝视……

    她全部全部放在了这首乐曲之中，她的手指在琴键上跳跃，那么多的音符，那么多的情感，诉说的仅仅只是一件事——

    ——我喜欢你，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