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有了这种想法,可是跟任雨晴在一起的时候,却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了。
霍清之在任雨晴面前,从来不是一个能够隐藏情绪的人。
任雨晴察觉到了她的变化,但她同样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霍清之每次问她有没有什么事要说的时候,任雨晴都能够感受到霍清之的情绪,她知道霍清之想知道什么,无非是问她有没有什么重大秘密。
只是,那一句……
“我是重生的人。”
一直卡在任雨晴的喉咙里,没有办法说出口。
任雨晴隐隐觉得,告诉霍清之这件事是危险的。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午夜梦回时,任雨晴甚至会在心里想到,是不是她还不够信任霍清之?
为什么?她为什么不能够信任自己的恋人?
是因为那天霍清之关门时太果断,还是因为霍清之的拥抱不够温暖?
任雨晴不断问着自己,她能够感受到自己燃烧的热情,也能够感受到在热情之下是一片空茫。
霍清之究竟想知道什么呢?她没有办法给她那个答案。
任雨晴开始觉得自己有一点不想见到霍清之,实际上她也这样做了,剧团不大也不小,两个人还住在对门,竟然真的可以有好几天见不到面。
任雨晴跟霍清之在微信上不咸不淡的问候,没有一个人提出见面的事。
这太奇怪了。
任雨晴觉得,霍清之在逃避她。
最后一次排练结束后,任雨晴装作不经意的问安安:“如果你和一个人关系很好,但最近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了,是什么原因?”
安安不明就里,两手一摊,道:“凉了呗。”
任雨晴:“……………………”
她觉得这样很不行。
任雨晴决定找霍清之谈谈。
当天晚上,任雨晴在电梯口堵住了霍清之。
周佩看见任雨晴的一瞬间,就默默回到电梯,按了关门键。
整个走廊中,只剩下霍清之和任雨晴相顾无言。
霍清之看见任雨晴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慢慢的低下了头,像是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一样,站在了原地。
任雨晴站在她面前,轻声说:“如果我敲门,你不会开门的,是吧?”
霍清之摇摇头,回答:“不会的,我还是会开门的。”
“是吗?”任雨晴温柔的笑笑,“清之,这段时间你是不是很累?”
霍清之像是僵住了一样,没有任何动作,半饷,她才轻轻摇头:“我没有啦。”
任雨晴继续问她:“那你可以告诉我,最近怎么了吗?”
霍清之终于抬起头,看着她,向来清冷的目光当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熊熊燃烧,她声音喑哑,问:“雨晴,你真的没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吗?”
实际上,她已经不需要答案了。这段时间,霍清之对比了很多任雨晴过去和现在的视频,渐渐将那些回忆全部都捡了回来,她几乎可以肯定一件事了。
任雨晴跟她一样,应该是有某种奇遇。
现在的任雨晴,跟过去不是同一个人。
不论是重生还是穿越,亦或是别的什么事,霍清之几乎已经触碰到了真相。
很可惜,哪怕她询问了那么多次,这个真相都不是任雨晴自己告诉她的。
霍清之在心里轻轻说:我不需要答案了,但我还是希望你告诉我。
她想起自己的那些心情,她隐藏着自己重生的秘密,她被那些深重的孤独缠绕,她相信任雨晴同样有过这样的瞬间,可是,当她选择向任雨晴伸手的时候,任雨晴并没有牵住她的手。
霍清之觉得,任雨晴没有给与她相同的信任。
为什么她可以告诉任雨晴自己重生的秘密,而任雨晴却不能告诉她呢?
霍清之注视着任雨晴,她的目光像是火焰一般,几乎要将任雨晴燃烧殆尽。
任雨晴在这样的目光里缓缓低下头去,在这一刻,她和霍清之的立场似乎对调了,霍清之成了那个质问她的人,而她毫无回手之力。
那句话卡在她的喉咙里,任雨晴觉得自己说不出口。
昏暗的灯光下,霍清之目光里的火焰渐渐熄灭,任雨晴觉得有一阵歉意涌上心头,但她依旧被那种芒刺在背的危险包围,不敢说出那句话。
“没有啊,”任雨晴摇摇头,说,“真的没有。”
霍清之眼中的火光熄灭了,她定定的看着任雨晴,说:“好。”
她想回到自己家里去,但是她刚走出第一步,就被任雨晴拦住了。
任雨晴盯着她,说:“现在轮到我问了,你最近到底怎么了?”
她看着霍清之,她想藉由这样的方式,让霍清之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任雨晴心说:你不是想问吗?你不是想知道我是不是重生吗?你直接问我吧!
霍清之皱起眉,同样摇摇头,说:“没怎么。”
她的表情无懈可击,是任雨晴刚认识她时的样子。
那时候的霍清之既不会哭也不会笑,是没有烟火气的冰山美人。
任雨晴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她下意识的去拉霍清之的手,小声说:“清之……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霍清之闭上了眼睛,两秒后再睁开,她似乎将什么情绪压制了下去,她轻声回答:“好,那我们和好了。”
说完,她晃晃任雨晴的手,说:“我要回家啦。”
任雨晴松开她的手,说:“好哦。”
霍清之没有去开门,而是站在原地,看着任雨晴,说:“你也回去吧,很晚了。”
任雨晴:“我等你先回去吧。”
“不要,”霍清之再次握住她的手,“我先送你回去。”
她将任雨晴送到对面,看着她开门,房间里的灯亮起来,是一片温暖的黄色。
霍清之看着任雨晴走了房间里,轻声说:“拜拜。”
她替任雨晴关上门,站在门口,等了五分钟,任雨晴的那扇门没有再打开。
霍清之转身,走向了对面的门。
任雨晴从猫眼里看到了她的背影,一步一步向着对面走去,越来越小,直至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