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德安拿着沉甸甸的赏钱,慢慢悠悠地回了自己的居所,就见那门口早已有人在等着了,他快步走了过去,深深一揖:“姑娘久等了。”
苏清漪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林先生上次还叫我丫头片子呢,如此前倨后恭,究竟是为何啊?”
林德安面露赧然:“姑娘可不要打趣我了,先前是我狂妄自大,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今我既想明白了,自然要对姑娘恭敬才对。”
他这么说,苏清漪反倒不好再说什么了。
林德安将苏清漪引入了院子,又端来清茶和点心,招呼道:“家中乱了些,姑娘不要见怪。”
苏清漪笑了笑:“您客气了,比起我初见您时的模样,现在已经很好了。”
初见时林德安还不过是一个邋里邋遢的酒鬼,如今收拾一番,倒真有点中年美大叔的感觉。苏清漪也没想到,不过短短一个月,他的变化竟然会这么大。
林德安有些不好意思,说道:“当初在下太过孟浪,幸得姑娘相助,才有了如今的光景,在下对姑娘可谓是感激万分。”
他这么文绉绉的说话,苏清漪竟有些接受不来,反倒觉得他最初那般粗俗的样子还真实一些。
林德安似乎也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肉麻了,咳了一声,便站起身去房中拿出一个小木箱,木箱之中已经装了大半的碎银子和铜钱。
将这木箱中的钱给倒出来,铺了一桌的银钱,还挺有视觉冲击力,随后,林德安又将今日的赏钱给倒进去,那枚金锭就十分显眼了。
林德安将其分作了一大一小两堆,才正色道:“说实话,先前我也不曾想到竟会这般火热,这都是因为姑娘的话本子写得好的缘故,故此我们先前所说的分配比例便有些不合适了。”
他将那堆小的搂过来,又将大的推到苏清漪面前,才道:“若没有姑娘的故事,我林德安这东山再起的话不过是句玩笑,说得夸张些,姑娘可以算是我的再生父母,您若还看得起我,就将这钱收下。”
苏清漪自然不肯,只是论嘴皮子利索她是肯定比不上林德安的,根本招架不来,最终也只能无奈收下那堆银钱。
两人这一番推让,倒把早先的那点龃龉给翻了过去,苏清漪这才后知后觉林德安这手段之厉害。
她皱了皱眉,想说点什么,却见门突然被敲响,一个夸张的嗓门在门外响起:“林先生在不在?喜事,大喜事呀!”
林德安与苏清漪面面相觑,林德安眉头一皱:“糟了,是王媒婆。”
苏清漪顿时头皮发麻,她此刻虽然穿了男装,但根本就骗不了那些生活经验丰富的人,连林德安都看得出,更别说是走街串巷目光如炬的媒婆了。她就算再没常识,也知道在古代女子的名节何其重要,若是被这媒婆看到她在林德安院子里,那可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林德安当机立断:“委屈姑娘从这后面走吧。”
苏清漪只能跟着他从后门离开,隔着老远都听到了那媒婆夸张的笑声。苏清漪十分无奈,这可真是太不巧了,她这次来,原本是想和林德安签订契约的,如今也只能暂时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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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漪回到家,就见院门开着,一个青年正在里头挥汗如雨地劈柴,见她回来了,也只是低下头,抿着唇道:“苏姑娘,待我将这柴给劈了,你再进来。”
这青年名叫郁长青,大约一年前来到桐花巷,一开始只是偷偷在苏燮上课的时候在外面偷学。后来被苏燮发现,见他为人勤奋踏实,于读书上也有一点天分,便让他跟着私塾一起上课,只是让他帮忙做些杂事抵束脩。
郁长青十分感恩,几乎包了苏家所有的家务,后来苏燮病了,苏清漪一人照顾不过来,也都是他在帮忙。甚至他还去码头搬货,赚来的微薄薪水也都给了苏清漪用来给苏燮治病。
苏清漪不收,他就固执地扔到地上,然后头也不回地跑掉,这么来回几次,苏清漪也没有办法,只能将这些钱另外收好,等苏燮好了再还给他。
两人一里一外地站着,只听见斧头劈在柴垛上闷闷的声音。
正在这时,一个明艳的少女着急忙慌地跑了过来:“七娘!你可算回来了!”
她叫顾三娘,在街口开着一家豆腐铺子。自从父母双亡后,她独自一人抚养弟弟长大,虽外表看着有些泼辣,为人却最是善良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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