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的事。
晚饭是在木宛清这里吃的,她亲自下厨炒了几个小菜,季雨浓只吃一口,就呆呆的出了神。
“怎么了?不合口味?”木宛清问。
“不。”季雨浓缓缓摇头,面带微笑,“林小姐,你跟你姐姐一样,有很好的厨艺,这菜的味道,倒让我想起以前的事了。”
他长长的喟叹一声,不再说话,闷头吃饭。
晚上,他要回去时,盈盈却不干了,吵着嚷着要跟他一起回,眼泪都流了出来,不得已,木宛清只得跟着他们再度搬回了季家。
心里却是七下八下的,她可没有忘记那天方心婵狰狞的模样。
不过,网上和各大媒体倒还安静得很,暂时还没有什么负面新闻出现,想来,方心婵也是极爱面子的人,打落牙齿和血吞。
其实,方心婵也很无辜,不管是哪个女人,看到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在自己家的客厅里拥吻,只怕都要气得三尸神跳,恨不得将世界都摧毁。
她定然还是爱着季雨浓的,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
而自己呢?
不管是不是出于误会,她其实都扮演了一个很不光彩的角色,她原本可以在季雨浓抱他时,就将他远远的推开。
可是,她没有,在某一个瞬间,在精神恍惚的那一刹那,她居然贪恋着他怀抱的温暖,停留了那么小小一会。
方心婵打盈盈,是她不对,可是,事情的起因,却是因为自己。
或许,她该好好的找她谈一谈,把误会澄清。
楼下突然响起季雨浓的怒吼声。
她吓了一跳,又出了什么事?
隔着大大的落地玻璃窗往下看,楼下的大客厅空荡荡的,只有季雨浓一个人立在光亮如漆的地板上讲电话,也不知电话是什么人打来的,他却只是在这头咆哮,“不!我不会再让她回来!她太过份了!太过份了!”
那头不知说了些什么,季雨浓只是气咻咻的,后来,木宛清听到他悲苦无限的叫了声,“妈!你能不能不要管那么多?”
木宛清身子一震,心里有丝寒意隐隐沁出。
季雨浓却已挂断了,将手机恶狠狠的扔到沙发上,径自去吧台边独饮。
木宛清下楼,轻轻叫:“季先生。”
季雨浓抬起头,“嗯?林小姐,还没睡?”
“我刚刚听到你讲电话,”木宛清字斟句酌,“那天的事,实际上,只是一场误会,我希望季先生能把这个误会向季太太澄清,你是错把我当成你前妻,所以才会那么冲动。”
“你觉得这个解释,她听起来会比较高兴?”季雨浓涩的笑,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她还是一样会生气,会发狂,顺便,把她身边的人,也全都弄得跟她一起发狂,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是该到结束的时候了!”
“既然如此,当初为什么要娶她?”木宛清嘲讽一笑,“结婚这样的大事,难道不是因为喜欢才在一起吗?”
“为什么娶她?”季雨浓摸索着又倒了一杯酒,“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娶她!我是瞎了眼,所以才会娶她,我就是因为瞎眼了,所以才会娶她的!”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话,听起来有着异样的熟悉,木宛清突然想到,其实在很多年前,季雨浓也曾经这么厌恶至极的对她说过类似的话,无尽的悔恨和不甘,仿佛娶到她,他就万劫不复一般。
她冷笑出声,“都说男人心里都有两朵玫瑰,还真是没有说错,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玫瑰就变成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玫瑰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玫瑰就是衣服上的一粒饭渣子,红的还是心口上的一颗朱砂痣,如今在季先生心里,现任的季太太差不多就是蚊子血了吧?而那位已逝的前任季太太,就成了最纯洁的梦,可是,我听说,前任当时在季先生身边,好像也过得非常痛苦,这么说起来,做季先生的妻子,还真是很艰难的一件事。”
她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其间的嘲讽之意,季雨浓又怎么能听不出来?
但他却并不想同她计较,颓然说:“我原本就是一个薄情负义的男人,原不值得任何女人来爱。”
“可是季太太好像很爱你,死的人永远消失了,你还是学会怜取眼前人吧!”木宛清清淡的丢了一句,转身回房。
也不知季雨浓到底有没有听进去,但是,第二天晚餐时分,方心婵却再次出现了。
她还是一身艳丽的装束,大大的耳环,浓烈的妆容,走起路来香风阵阵,盈盈见到她,不自觉的往木宛清身边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