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许老太太就知道他们会提这事,当即从兜里拿出一沓面额不等的纸币,还有几张粮票,布票,肉票等等。
许宝兴和霍平茹见此,连忙伸长脖子,一双眼睛使劲往许老太太的手上瞄来瞄去,看模样,已经是等不及把那些东西,攥在自己手中。
“这是你爸你妈攒的积蓄,跟你们大哥对半分,至于造房子的钱,我和你们爸妈另出。反正这该忙的都快忙完了,大家都有时间,而且要不了十几天,你们那房子就能完工。”许老太太并不打算现在就把这些钱财和票交给他们,她只是拿出来,让他们看看。
等许诚毅把夏古元请来,让许宝兴和霍平茹立个字据,那这家就算分好了。
到时再交给他们也不迟。
许宝兴和霍平茹默默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发现许老太太拿出的那些钱,总共才五百块。
这么说来,许添海和柳珮琴起码留了至少一千块,给许宝荣和夏美月他们。
谁让他大哥一家是他们的心肝宝贝,肯定不能亏待了他们。
于是,他们不说话了,都默默把目光收了回来。
许老太太看他们那随意猜测又失望的模样,顿时吓唬道:“你们要是嫌少的话,那我就不给了,咱家现在就这么一点家底,就当你们拿这钱孝顺你们爹妈。”
其实论理,他们不该拿这钱,他们都这么大了,自己有能力赚工分,却非要惦记自己父母的那点东西。
何况父母养他那么大,容易吗?
他们没好好孝敬不说,还倒过来啃老。
这搁哪都说不通。
许宝兴和霍平茹一听许老太太不给他们这钱,急忙收回失落又怨愤的情绪,勉强打起精神,好声好气道:“奶奶,我们不是嫌少,问题是,咱家除了这些家底,不是还有古董宝贝吗?”
“什么古董宝贝,我都没见过。还有我刚才怎么说的,让你们少惦记你们爹妈那点东西,看你们那出息,这辈子都出不了头。”许老太太看人颇准,就许宝兴和霍平茹两口子,想要过上大吃大喝的日子,只能做做梦,甭想在这辈子可以有所实现。
许宝兴却急眼了,都顾不上许老太太即将发怒的兆头,大声说道:“奶奶,你没见过,我见过,我小时候还在我妈的脑袋上,看到一支金钗,可漂亮了,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话毕,许老太太不动声色地在桌子底下,踢了一脚面色尴尬,正想出声的柳珮琴。
她这个儿媳,可真会自露马脚。
换作旁人,把东西藏起来后,根本都不敢拿出来,戴在头上。
就她能,以为孩子不记事,没想到许宝兴愣是记在心里几十年,到今天才跟他们说实话。
这许宝兴不说出口,柳珮琴都还忘了有这么一茬。
那时候,许宝兴五岁多了,她和许添海还没被人抓起来劳动改造,她有时实在忍不住就从她藏的古董宝贝里,挑出一支精美无比的金钗,戴在头上,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美一美。
实际上,她那会儿已经把头发都烫卷了,没戴多长时间就收了起来。
哪知道许宝兴能记那么久,说到底,还是她的错。
但是她真不敢把那些东西拿出来,分给许宝兴和霍平茹。
万一他们把分到的古董都给卖了,让人发现是他们许家私藏的宝贝,那他们这家还不得被红卫*给抄了,砸了,把他们一家人都抓到县里去批*和改造。
“你小时候看见又有什么用?不代表你们爹妈能把那玩意儿留到现在。别忘记,五几年那会儿,你们爹妈被监督改造那段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跑你们爹妈屋子里去搜查,那就是再有好东西,也全让他们给拿走了。”许老太太有些不耐地跟他们解释了一遍。
要是他们再不听,那就别怪她无情,直接把他们骂得听懂了为止。
许宝兴听后,虽有犹疑,却坚定地认为这是许老太太随便找的借口和说辞。
他不相信他们家的好东西,都让别人给拿走了。
可是,让他继续跟许老太太争执,他也不敢。
他得想办法,找找那些宝贝,不能在他们分了家之后,全交给许宝荣他们。
而等许诚毅把夏古元请来,许老太太也不废话,就盯着许宝兴和霍平茹两人,让他们顺利签字盖章后,他和许宝荣各自保管一张字据。
有这个字据,许宝兴就赖不了。
剩下的就是请村里人,帮许宝兴他们造房子。
山里人嘛!干活又快又猛,只要一动工,那真是眨眼之间就好了。
许诚毅这几天却见许宝兴鬼鬼祟祟,有事没事就在院子各个角落瞎溜达。
有时趁着他太奶,以及他爷爷奶奶不在家,还想跑到他们的屋里翻东西,幸亏他阻止的及时。
并且瞧他那跟小偷似的架势,让他不得不防。
许老太太当然也知道,但是她没法时时刻刻待在许宝兴的身边,就让许诚毅他们几个孩子多看着一点。
等房子造好,他们一搬出去,她就给每个屋子上把锁。
她还要在院子里养一条大黄狗,专门给她看家。
谁来偷他们家的东西,都得被狠狠咬一口。
刚好,许诚毅也有这个想法,便从他叔公家里抱来一只他手臂大小的小黄狗,而且是非常正宗的中华田园犬,既听话,又聪明。
顺便他给一个人居住的樊教授,也送去了一只。
毕竟樊教授待得那地儿,极其偏僻,他想跟人说话,恐怕也不成。
本来,他性子就古怪,惹村民不喜。
干脆让他养一条小狗,这养着养着,说不定人味就浓郁不少,跟村民之间,也能好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