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做不到。”
“……”谭岳抿着唇角没说话。
四年光阴,回首想想挺快,但是真正一天一天过起来,并不那么容易。
这四年,叶靖童的情绪不止一次崩溃过,但每一次谭岳都在她的身边。
他是她身边,唯一一个一直安抚和寄予温暖的人。叶靖童现在,也只相信他。
不……不仅仅只是相信,四年的相处,已经让她对谭岳产生了一种深深的依赖。
如果生活里失去谭岳,她会像一棵矗立在沙漠里的树,最终会因为没人浇灌枯竭而死……
当她接到父母的电话,说要给她安排相亲的时候,她脑子里一瞬间闪过的,只有谭岳。当母亲拿生命逼迫,她除了慌张,想到的还是只有谭岳。
她说不好那是种什么感觉,就是想到谭岳,就会觉得无比心安,心里会暖暖的满满的。
谭岳默了片刻,“靖童,去相亲吧。”
叶靖童一怔:“……”
失魂落魄的看着他。
谭岳道:“安禹离世已是即成的事实,我们谁也没有能力,去改变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你现在还年轻,不该这么一直耽误下去。”
“岳……”叶靖童一脸神伤。
“我知道你心中放不下安禹,我也一样,安禹现在虽然不在这个世界上,但是他一直都在我们心中。你用四年的时间来缅怀,足够了。现在,该是还你自由的时候了。”
叶靖童摇头,眼泪从眼眶中奔涌而落,“不,岳,我不要,我不行。我不想。”
她抓着谭岳的手臂,就像是溺水之人抓着生命的稻草,“我不能,我不能。”
谭岳还想说什么,但是看见她这种状态,终究是皱皱眉,没再说下去。
片刻后,叶靖童的情绪稍稍平静下来,屋子里的灯开着,光线温暖而柔和。桌子上,水杯里的水还隐约冒着热气,两人都静默了片刻。
最终还是谭岳先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我见到裴默了。”
叶靖童稍稍一怔,“谁?”
谭岳抬眸,跟她的视线相撞,“裴默。”
仿佛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听见过这个名字了,此刻听见,只有种跨越千山万水的久违的感觉。
谭岳微微弯下腰,臂弯撑在膝盖上,双手交叉握在一起,眉头深锁,“他住在海湾酒店……应该是回来祭拜安禹的。”
叶靖童怔了下,垂下的眼睫轻颤了下,手指悄悄的蜷缩起。
裴默,这个名字之前对于她来说是完全陌生的。
同样的,如果不是陆安禹,谭岳这个名字对她来说,也会是完全陌生而毫无意义的。
裴默、谭岳、陆安禹,三个好兄弟。
而好兄弟开车撞死了好兄弟,好兄弟救了好兄弟,好兄弟害死了好兄弟,好兄弟欠好兄弟……
没完没了的纠葛,数不清,理还乱。
陆安禹出事以后,剩下的两个兄弟也反目了,裴默离开海城的时候还来找过她,被她拒之门外没有见面。
此后的每一年,她都会收到从江城打过来的汇款,每一年都是二十万,从陆安禹去世的那一年开始,从未间断。
她知道是裴默打的,但是在她心里,却始终觉得是裴默间接害死了陆安禹。
当然,谭岳也有责任。
但这四年的相处中,她对裴默的怨恨没有减少,对谭岳的几乎已经快要消磨不见了。
裴默虽然后面没有再出现过在他们的世界,但是不管是谭岳还是她,都知道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并且时不时的就会想起。
所以,当再次提起这个名字的时候,叶靖童内心的情绪十分复杂。
“我并不想见到他。”好半天的沉默之后,她才冷冷淡淡的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谭岳看着她,“其实相比裴默,你更应该怨恨的人,是我。”
毕竟,当初开车的人是他,造成那场意外事故的,也是他!
叶靖童抿着唇,却是再没说什么。
——
医院里,莫雪莉醒了睡,睡了醒。
点滴吊完以后,她的高烧也渐渐退下去了。
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壁钟,已经快要六点了啊,都没有人过来给她送点吃的。
没见余姚,没见谭岳,也没见裴默。
“咕咕……咕咕咕……”
腹中饥饿难耐,莫雪莉摸着肚子瞪了会天花板,终于还是没忍住,掀开被子下了床。
她到护士站借了电话,还是给余姚打过去了。
因为她没有手机又身无分文,能记得的就只有她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通了。
余姚的声音在听筒里响起,“你好哪位?”
莫雪莉饿得一点力气都没了,握着电话有气无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