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是一生之中最充满希望,朝气蓬勃的年纪,却无端死在这大山里头而不自知,还在想着怎么离开这个地方,这些人越是和活人无异,就越让人发自内心地觉得悲哀。
刘三手在我旁边也跟着叹了口气说:“这就是命,每个人的命都是与生俱来被老天爷写好了的,什么时候生,什么时候死,包括死在什么地方,都准着呢,谁也逃脱不掉。”
刘三手的话让我不自觉地想到了自己,有些悲天悯人地想跟着叹气,却听见刘三手在一旁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
“天为罗盖地为毯,日月星辰伴我眠;
何人撒下名利网,富贵贫困不一般;
也有骑马与坐轿,也有推车把担担;
骑马坐轿修来的福,推车担担命该然;
骏马托着痴呆汉,美妇常伴拙夫眠;
八十老翁门前站,三岁顽童染黄泉;
不是老天不开眼,是这善恶到头,报应循环呐。”
一曲哼罢,莫说是我了,就连红鲤都跟着有些动容地叹了口气,我稳了稳心神,骂了刘三手一声道:“唱歌也不分什么时候,在这地方唱这歌,放在过去行军打仗的时候你这算是扰乱军心,得拖出去砍头。”
刘三手嘿嘿笑了笑,然后说:“走吧少东家,带你弄点美味去。”
我一听终于有点兴奋,说:“打猎啊?”
“打个求啊,留点子弹防身吧,好吃的多的是,就别瞎操心啦。”
刘三手说着就在前面带路,两个人转身扎回了林子里面,我有些紧张,毕竟天都黑了,这本身就在干饭盆,又是老林子,生怕会从某个视线死角的角落里窜出来一头野兽或是狼群什么的搞个突然袭击。
而刘三手却毫不在乎地迈步走在前面,不时地低下头在树下面拿手撕吧着什么,不多大会儿的功夫就手上就多了一把五颜六色的蘑菇,然后笑着对我说:“今天晚上咱们就吃这个啦。”
我皱着眉头说:“这几个小蘑菇能吃啥,再说小学课本上不是说过么,色彩越是艳丽的蘑菇毒性越足,你这是打算把我们仨变得和那群学生一样啊?”
谁知刘三手却说书本上写的都是个屁,分辨蘑菇有没有毒根本就不能从颜色上来看。
“那从哪看?”我不解道。
“根!”
刘三手说着将手中的摊到我面前说:“要是拿不准蘑菇有没有毒,就扒开蘑菇下的浮土,看看蘑菇根部有没有虫子,或者蘑菇有没有被虫蛀过的虫眼,要是有的话,说明这蘑菇肯定没毒。”
仔细看看,好多鲜艳的蘑菇根部,还真被虫子蛀空了,有些很平淡的蘑菇,倒是干干净净的。
“虫子最精,有毒的蘑菇从不靠近。”
刘三手说着继续说道:“而且你在采的时候注意这蘑菇冠上的缺口,顺着缺口一直找,就一定能找到成片的蘑菇,然后再扒开根部的浮土采被虫蛀过的,今天晚上管饱,这玩意儿可比肉都香。”
我木讷地点点头,按照刘三手说的很快便找到了一大片蘑菇群,直接将上衣脱了做了个包袱裹了回去,正愁着用什么来煮呢,就见夏波咧着嘴跑了过来,手里还拎着一个野炊用的那种便携式铁锅递到我手上说:“一会儿别忘了给我们分点啊。”
我差点脱口出问他还用得着吃饭,可划道嘴边还是忍了下去说:“行,好了我叫你们。”
回到溪边将这些蘑菇清洗干净之后,在铁锅里盛了半锅水架在火堆上炖了不到半个钟的功夫,整锅水便被熬成了乳白色的汤汁,香气四溢,口水都给我勾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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