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哑口无言,高灵诺的眼中终于闪过一抹得意的冷笑,阴测测地逼问:“说呀,你如何解释?”
楚玉祁自然解释不了,谁知就在此时,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清晰无比地传入了众人的耳中:“这一点,臣来解释。”
对满朝文武百官来说或许并没有太大的震撼,但是在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高灵诺却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脑海中迅速地闪过两个字:完了!
因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又恨又怕的蓝夜云!蓝夜云的行事作风或许没有人比他更了解,此人的原则一向是要么不出手,出手必中!
换句话说,今天他既然敢将这件事揽上身,便很有可能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有百分之百的把握能够扭转乾坤!
缓步走上殿来,一身雪白衣衫的蓝夜云躬身施礼,说不出的高贵典雅:“臣参见皇上。”
就算同样身为男子,甚至是君临天下的帝王,高灵诺却也不可避免地因为他那种谪仙般的气质而微微迷乱了片刻,才迅速收回心神冷冷地开口:“免礼。宁王刚才说,要解释什么?”在他出现的一瞬间,最开心的莫过于楚寒筝。虽然凭她的本事,一旦双方一语不合,果真到了要血溅五步的地步,她也完全可以将所有人抢救出去,但只有在看到蓝夜云的时候,她的一颗心才真的安定下
来。在这一刹那她甚至觉得,只要有蓝夜云在,整个天下就太平了!
在大多数时候,蓝夜云给人的感觉就是四个字:定海神针。这种气质不是任何人都能拥有的,哪怕是身为帝王的高灵诺也一样。
所以这一刻,楚寒筝只想说五个字:云,我崇拜你。
仿佛感应到了她的崇拜,蓝夜云微微回首,给了她一个微笑的眼神。楚寒筝顿时美得冒泡,只差双手合十,满眼桃心!
两人如此旁若无人,甜甜蜜蜜地互动,若是苍陌在旁,只怕早已猛翻白眼:这是在大殿上,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办,你俩是不是先收敛着点?
幸好蓝夜云接着便脸色一整,看着高灵诺淡然开口:“启禀皇上,臣说的是由臣来解释这封信究竟来自何处。”
高灵诺心中又是一跳,面上尽力维持着平静:“这一点何需你来解释?在场所有人都可以证明那的确是靖远侯的笔迹!”蓝夜云淡淡地笑笑:“臣与靖远侯虽然来往不多,却了解他的为人,他一向忠君爱国,绝不会做出谋逆篡位之事。所以当臣听说他居然写给对方一封亲笔信,而且信上的的确确是他的笔迹,一开始也是百思
不得其解。不过不久之前,臣刚刚想到当年游历天下之时,曾经听说过一件与此类似的案子,所以臣可能已经知道这封所谓的亲笔信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蓝夜云有一个很大的爱好,便是游历天下,了解各地的风土人情。要说他曾在游历的过程中听说过很多奇闻异事,那简直再正常不过。
正因为如此,高灵诺眼中除了狠戾,已经多了一丝隐隐的气急败坏,难道事情果真要坏在蓝夜云手中?
见他不开口,蓝夜云倒也并不着急,反而越发气定神闲:“臣恳请皇上将这封信交给臣,好让臣证明靖远侯府的清白。不知皇上是否恩准?”
废话!朕当然不能恩准,否则所有的一切不是全都白忙活了吗?
暗中咬了咬牙,他冷声开口:“靖远侯是你的岳父,你的心情朕可以理解,但这封密信是最重要的证物,非同小可,朕若是将它交给了你,万一有任何差错……”
“后果臣一力承担。”蓝夜云淡淡地打断了他,“如果无法证明靖远侯府的清白,又毁坏了这最重要的证物,臣便算是靖远侯的同谋,甘愿赴死。”此言一出,全场顿时一片哗然!大庭广众之下蓝夜云自然不能出尔反尔,但他既然敢说出这样的话,那就表示他已经有了十足的信心,否则怎会轻易将性命搭上?换句话说,靖远侯恐怕真的是清白的,此
事从头到尾不过是有人设计陷害。与众人大不相同的是,听到这样的话高灵诺越发恼恨不已,恨不得一掌将蓝夜云拍成肉泥!他就说,若没有十足的把握,蓝夜云绝不会巴巴地跑到这里来替靖远侯申什么冤!可问题是那封密信的制作方法
那么巧妙,当日高元昊说出这个方法时他还曾拍案叫绝,蓝夜云究竟是如何窥得其中的玄机的?难道真的是因为从当年游历天下时听到的一件案子当中受到的启发?一片惊疑之中,群臣越发盯紧了高灵诺,看看他究竟有什么反应。蓝夜云既然把话说到这个份上,高灵诺恐怕只有答应的份,否则就是做贼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