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道:“宫中几位娘娘都有谁写了信给朕?”
信使一愣,呆了几秒才将信呈上:“陛下,分别是惠嫔娘娘两封,德妃娘娘和叶美人各一封。”
周绥蹙眉:“没有皇后?”
信使被小皇帝问得战战兢兢,权衡了好半天才缓缓道:“皇后娘娘……自陛下您出征后忧思成疾,已经卧床不起许久了。”
这不是个好消息,尤其是他还给舒婉仪下了毒。
周绥神色沉了沉,问道,“可叫了太医去诊?”
信使忙道:“去了的去了的!太医去了三次,都没诊出什么大碍,只说皇后娘娘本就体虚,需多静养即可。”
周绥沉默一会儿,才将视线投向了舒乐。
舒乐正伸长了脖子偷偷瞅信使手中给他的信是谁寄来的,左顾右盼,摇头晃脑。
周绥一眼就看到了舒乐的动作,无奈道:“舒将军,令妹近来身体有恙,是朕疏忽了。”
舒乐格外慷慨大度,摆摆手道:“没事没事,陛下放宽心,死不了死不了!”
周绥:“……”
周绥悠长的沉思了一会儿,突然问道:“舒婉仪可是舒弘毅亲生?”
舒乐:“……”
他要是舒弘毅,他就锤爆这小皇帝的狗头。
舒乐望来望去只看清了信使手中一封信是舒弘毅写的,另一封没看清,只能先应付周绥道:“陛下您有所不知,那小丫头从小就皮,感冒发烧也是常事儿,自己能照顾自己,不必担忧。”
听闻如此,给舒婉仪投了毒的周绥更难得的感到了几分愧疚之情。
他将后宫娘娘的信放在桌上,面色柔和的看着舒乐:“待朕凯旋,自会好好对待令妹的。”
舒乐:“……”
不必不必,您这么一说臣还挺害怕的。
舒乐瑟瑟发抖了一会儿,觉得自己缺少了假胸的温暖之后,连信心都没有那么足了。
唉,人生孤寂,只有假胸能与他惺惺相惜,心贴着心。
多么令人怀念。
舒乐面上一片慷慨,抱拳恭恭敬敬道:“陛下不必为此烦恼!能成为陛下之妻,乃婉仪之幸。父亲自小就教她谦逊有礼,与人为善,无论如何都不会怨怼陛下的。”
周绥看着面前的舒乐,又想起远在宫中的舒婉仪。
之前想好的谋划又在心中犹豫了起来。
舒弘毅一共一儿一女,若是他将其全部占据……
怕是要激起反心。
他与舒婉仪还未成夫妻之事……若是将舒婉仪放出宫,用舒乐来换呢?
周绥想了想,还是没有想出一个完全妥帖的法子,只得随口又问那信使道:“朝中来信的大臣有何人?”
信使道:“写给您的有林学士,蒋上卿,还有几位大臣联合的战策。”
周绥接过信纸草草翻了一遍,又将信纸往桌上一挥,严厉道:“皆是空谈!除了林季同说的还有些用处,其他人就只会说些不着调的东西吗?!”
帐中所有人瑟瑟发抖,舒乐也跟着一起抖了起来。
和其他人不同的是,别人是吓得,他是冻的。
周绥发完了火,喝了杯茶冷静了一下,又问道:“你刚刚说,还有传来给舒将军的家书,舒弘毅写的?”
信使被周绥吓得又磕了个头,细声细气道:“回陛下……除了舒弘毅,还有,还有林学士的一封。”
周绥神色微变:“哦?”
信使恭恭敬敬道:“您与送给舒小将军的信本是两批,但近日战乱,交通不畅……臣怕耽误了事,便亲自送来了。”
舒乐心里有一万句MMP特别想讲:……我真是谢谢你了。
周绥望了一眼舒乐:“舒将军,没想到你与林季同交情甚笃?”
舒乐又抖了抖,挤出了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笑来,干巴巴道:“陛下也知道……臣与林季同那家伙政见不合,哪来的交情甚笃……”
周绥眼底的阴沉都快溢出来了:“是吗?”
舒乐赶忙道:“是是是!陛下明鉴!他大概是担忧我与陛下一同出征时妄自尊大,特别写信前来告诫臣不要目中无人吧。”
周绥盯了舒乐一会儿,露出一个猜不透意味的笑来。
接着便听坐上的周绥慢悠悠道:“舒乐,不是朕不信你,实在是一时不盯你紧些,你便总去给朕招惹些是是非非。”
舒乐:“……”
我不是,我真的没有。
周绥刚刚对着那些大臣时的怒火此刻已经全部压了下去,整个人更加显得阴晴不定。
他扬扬唇角:“政见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