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欣这身子瘦弱如此,怕是连一顿饱饭都无法吃到,更别说腹内胎儿,当朝九王爷之子,竟在发育初期就因没有营养供给而夭折,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那岑九意志力竟薄弱至此,连一个不过百年道行的狐狸精都能迷惑到如此地步,也是可悲。
莲子吃下,齐欣本是苍白的脸颊浮上一层薄红,又过了片刻,好似梦到什么悲痛欲绝的事一般,一下子惊醒,醒来便立刻捂着自己的肚子,一直喃喃:“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安晴口中苦涩,不忍开口告知真相。
齐欣经过数日软禁,又刚经历了噩梦,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连安晴的存在都未在意。
直到小婉端着一碗煎好的药进来,浓重的药香才使之清醒。
“姐姐……姐姐……我的孩子,我梦见我的孩子不见看,他叫我妈妈……叫着叫着,就消失,就没了,就没了!”扑倒在安晴身上,原本压抑的情绪全然爆发。
小婉站在一旁,有些迟疑:“小姐……这药……”
“放这儿吧,一会儿我会叫她吃下的。”这药是那大夫所配,用于安神……以及排出齐欣体内死去的胎儿。
许久,齐欣才从奔溃大哭中缓过来,转为轻微的抽泣,瞧着那药,嘶哑着嗓子问道:“这药,是安胎的吗?”
安晴拿起桌边的药,迟疑许久,才开口:“孩子,没了……这药,是用于流出他的。”
……
走出屋子,留给齐欣独自思考的时间,安晴能感受到她正在成长起来的坚强内心,那是一种对同类的直觉。
齐欣如今不过是浴火,等来的,必定是重生。
果然,再次进屋时,本已经放下的那碗药已经见底,而齐欣坐在地上,趴在床沿,累极睡去的模样。
安晴为她披上一件薄衫,自己则坐在了木桌旁,天已黑下,靠在桌子上,也能将就一晚。
只是,在浅眠之际,似乎感受到一阵冷风,立刻睁眼。
原以为是何人进了屋子,开门时灌了风进来,没想开睁开眼,竟看到一位浑身黑衣的男子,只有一张脸苍白如雪,头顶黑色高帽,五官被刻意模糊。
那人见安晴醒来,似乎有些紧张,原地小幅度跳了几下,才弯下腰:“参见冥后。”随着四个字的蹦出,那跳动的幅度加大。
似乎有些可爱?冥幽那人竟还有这样的手下。
本应是阴森怪异的氛围,顷刻间仿若烟消云散一般,若非安晴无法做出轻笑那种高难度表情,定会轻笑一声。
“冥幽叫你来的?你是黑无常?”
跳得更加厉害,连速度都加快了几分:“是,是的。”
“那白无常是不是一袭白衣白帽,脸却是黑的?”
“是,是的。”
安晴直起身子,伸展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
“你厉害吗?”
黑无常点了点头,答道:“厉,厉害。”
倒真是直白,莫非冥界的都是一根筋的生物?连冥幽,似乎也是这般。
真是可爱的性子。
“那,去把主屋里那只狐狸精打残了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