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石鹰都专门派了贴身小厮来传话,安晴也没有不搭理的理儿,只得赶紧去整理行李,与书童一块儿回去。
何况楚君临都给搬出来了,她就更没有理由不去。
安晴这边自然不会随时备着男装,只能到石鹰那边后,拜托他们准备一番。
这厢在赶着时间整理行李,那厮书童倒是后知后觉起他竟然进了一位黄花大闺女的屋子,一阵懊恼后就开始细细观察起屋子结构来。
“你这儿怎没有花儿?少爷说女子最喜花儿,要在枕边放束花儿,才可睡得安稳……”
安晴只当他是在自言自语,也不搭理,任由他嘟嘟囔囔,反正她的回答并不重要。
只是在收拾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询问:“小书童,你是怎么找到我这屋子的?”
书童扭了扭头,思考了好一会儿,道:“我刚走进这儿,就有个阿婶问我作甚,我便答了,她叫我往这儿来就是,似乎还模样奇怪的说了句什么舒棠最喜男子去她屋子找她。”
说完,又问了句:“你真当欢喜男子到你屋来?你刚才那只着亵衣的那样怎好见男人?真是不知廉耻,世风日下,伤风败俗……”
安晴眸子一暗,幸亏书童并非其他男子,若是其他男子听到这番话,怕是当真要以为位她是有意勾引,收了多名男子做入幕之宾。
“那你可还记得那阿婶的穿着?”
书童翻了个白眼,面露嫌弃:“我又不是痴傻,怎会这般就忘了?穿的是木槿纹亮蓝旗袍,绣的银边,头上戴着牡丹花儿,也不知她为何要往头上戴如此大一朵花儿,将脑袋显得极大,我就怕她走着走着便给跌了……”
安晴回忆了一番,木槿纹亮蓝旗袍,头戴牡丹……可不就是夜上海中近些日子新来的金月桂。似乎这金月桂年纪比自个儿这身子还要小些,才十七芳龄。
不知她知晓已被人唤作阿婶后,会作何感想。
这般想着,安晴甚至都未计较金月桂的不知好歹,就先自个儿乐了起来,忍不住揉了揉书童那小辫儿梳得工工整整的脑袋,惹得他又是一记白眼。
安晴这边的衣裳虽多,但大多都是定制的舞台装,不宜平日里穿着,因此只是挑挑拣拣了五六件,装好后,就随着书童出了屋子。
二人坐着人力车到了石鹰、楚君临的住处。
他二人住的是租界内接待重要客人的会馆,据说是多国联合建造,其豪华程度连夜上海这种顶级娱乐会所都不能相比。
安晴与书童下了人力车后,就由会馆门口接待的人员接到了石鹰的所在地,这时安晴才知晓,楚君临是以石鹰副官的身份来的上海。
石鹰正站在楚君临的屋子外,模样着急,见着安晴就跟见着了救世主一般,立刻就迎了上来:“舒棠,你可来了。”
由于任务达成,书童已经退避,好歹做了那么多年的小跟班,这点规矩还是知晓的。
“你同君临说了?”安晴一猜便猜到了楚君临时为何生气。
石鹰一下子就被说准,面色有些难看,但是现在并非意气用事之时,只得点了点头:“你敲门试试,想必他是会应你的。”
这话刚说完,听着了安晴声音的楚君临已经自觉打开了门,示意安晴进屋,只留下直跳脚的石鹰独自立于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