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棠并不怎么在意,反而在意起另一个无关紧要的小问题来。
“不过今天清洁阿姨怎么这么早就来打扫卫生了?平时可都是在放学以后……”
大概是经历得多了,林嘉棠对于这种时间表记得异常清楚。
“说不定临时有事呢,你还遗憾没多吓她一会儿啊。”
贺青妩看了林嘉棠一眼,仿佛第一次发觉那副单纯外表下隐藏的恶趣味。
“放心吧,以后多的是机会。”
“唔……也行吧。”林嘉棠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那接下去就解决一下根源问题吧……”
所谓的根源问题,当然就是池妈妈突然开始热衷于给女儿找相亲对象这个问题。
与池妈妈交流这件事并没有林嘉棠想想的那么艰难。
原本她还在思考怎样有理有据地说服池妈妈,然而经过娄雨馨这件事之后,林嘉棠突然有了灵感——
林嘉棠再次想起了自己“恶毒女配”的身份。
作为一个恶毒女配,蛮横无理地对后妈颐指气使是什么问题吗?
当然不是问题,还十分符合人设。
而且根据剧情和人设,池妈妈对林嘉棠这个继女可比亲女儿好多了,至少很听话,指东不敢往西。
更何况公然给尚未成年的亲女儿找相亲对象这种事,池妈妈肯定也不好意思跟林爸爸说。
这么一想,林嘉棠就更有恃无恐了,当天回家她就跟池妈妈私下交流了一番。
在做足了准备工作之后,林嘉棠对池妈妈表现出一副任性骄横的样子并不是什么问题,用的理由则是丢了林家的脸之类的话。
想到池乔近来的遭遇,林嘉棠对生气不爽的情绪代入得飞快。
池妈妈尴尬地坐在一边,只能喏喏地点头,哪怕有一点要反驳的苗头都被林嘉棠毫不犹豫地怼回去了。
最终池妈妈也只能点着头说是知道了不会再犯糊涂了之类的话。
林嘉棠终于放下了心,觉得接下去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了,甚至第一时间打电话给贺青妩报告喜讯。
“……我觉得现在可以由你去告诉池乔这个好消息,说不准她一感动就答应和你交朋友了。”
刚接通电话就被甩过来一堆话的贺青妩:“……”
别的我就不吐槽了,这么多年了,你好歹能把句式换一换吗?
“哈哈,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贺青妩干笑两声,果断无视了林嘉棠那句惯例的劝交友名言,并机智地转移了话题。
“对了,我朋友邀请我去他家会所玩,你要不要一起来?顺便庆祝一下什么的……”
“今天?”林嘉棠果然被轻易转移了注意力,她抬头看了眼窗外,天还没黑,但也已经临近傍晚了。
“对啊,对方盛情难却。”贺青妩这么说着,语气听起来却不怎么高兴,“反正明天也周末,就去坐坐,晚上我会送你回去的。”
“行啊。”林嘉棠没有拒绝,“在哪儿集合?”
“我去你家接你。”
坐到贺青妩家车上的时候,林嘉棠还没来得及提问,就先接收到了是一堆抱怨。
和一味宠着女儿不求女儿成才的林爸爸不一样,贺青妩的父母虽然也很宠爱自家女儿,但她毕竟是一早定下的唯一继承人,贺家父母对女儿寄予了厚望。
小学初中高中什么的随便她玩闹,然而临近成年,贺青妩也到了该承担一定责任的时候了。
别的不说,至少平时必要的人际交往应酬是少不了的,大多是些同龄人,也是继承人备选。
这次邀请贺青妩出来的也是这些未来的家族朋友之一。
与其他人不太一样的是,这位继承人对贺青妩很明显有好感,然而贺青妩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但碍于家族,又不得不维持表面上的友好关系。
之前贺青妩拒绝了他太多次,这次对方又打电话来说生日快到了但他就要出国了,想私下聚聚。
跟着贺青妩又接到了林嘉棠的“报喜”电话,索性就应下了,还拉了人来做掩护。
“……我觉得他们情商可能都是负数。”
贺青妩好不容易吐槽完了,车已经缓缓地停了下来,看外面的招牌,显然是已经到了目的地。
下车的时候,贺青妩安慰地伸手拍了拍林嘉棠的肩。
“不过不用担心,我还叫了其他人,够让他‘热闹’一阵了,我们坐一会儿偷偷溜掉就好了。”
林嘉棠下意识抖了抖,神情有些茫然,仿佛没有听到贺青妩在说什么。
“怎么了?冷吗?”贺青妩奇怪地摸了摸林嘉棠的手背,只感觉到一片冰凉,“很冷吗,今天温度明明很高啊。”
而且林嘉棠穿的还是长袖,平时也不见她有多怕冷。
“啊,没有……”林嘉棠恍然回神,摸了摸手臂,只觉得背后一阵战栗,紧跟着她又问了一个驴头不对马嘴的问题,“你今天看到池乔了吗?”
“池乔?”贺青妩一愣,紧跟着也回忆了一会儿,“好像从我们见了娄雨馨之后就没有看到过她了吧。”
当时她们去堵娄雨馨的时候正好是最后两节活动课,等到完事离放学也就不远了,所以没看到池乔,她们也没有觉得不对。
毕竟近段时间,池乔独来独往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我在家也没看到她。”林嘉棠皱起了眉,“看池妈妈的样子当时也是在等池乔,应该也没有回去。”
“有什么问题吗?”
贺青妩有些奇怪,这样的情况以前也不是没有过,她不太懂为什么这次林嘉棠这么紧张。
“虽然挺同情她这段时间的遭遇——但以池乔的武力值,谁遇上她根本就是谁倒霉吧。你担心什么?”
“也不是担心什么……”林嘉棠顿了顿,又说出另一句无关却稍显惊悚的话,“我总觉得,有人在盯着我——我们。”
贺青妩下意识朝林嘉棠身后看去,那里是空荡荡的街道,一个人也没有。
“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就有那种感觉了——”林嘉棠还在继续说,“现在越来越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