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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色的衣袖在眼前划过,宋瑜脸上是全然无所谓的表情,对上江余的眼神也带着他专有的漫不经心。
“各位告辞!”宋瑜毫不客气的拱手告辞,不说无意义的客气话,也不曾道谢,那花冠对他来说还真半点意义也无,即便这东西是大同府闺中女子个个梦寐以求的东西。
江余伸手摸了摸发髻上多出的花冠,转头对上江家女儿们的视线。
小的那几个便不必说了,眼睛都要粘在他身上了,江珍娘虽面无表情,但是眼中嫉妒却骗不了人,甚至连着一照面便显得大方从容地江玉娘,面上不动声色,目光却一再的往他发上投去。
这下倒是好了,江余苦笑,江家人女儿们羡慕的目光,他年纪小的时候确实心中曾经想得到过,却不得不一次次面对现实,这回倒是以女子的身份实现了。
看向前方那个高挑的男子。
似乎所有想做的,曾经想也不敢想的,都在一一实现。
江余遥遥与众人行了一礼,便将那些人抛在了脑后,跟着宋瑜离开,倒是难得的轻松。
一日之内事儿太多,震惊着震惊着便也淡然了,不论江府还是江玉娘又与他有什么关系呢。
他们宅子离得近,不过一会,几人便到了家中,宋瑜立即让下人打了水,准备沐浴。
江余便与另一个小厮一道将木桶中的水兑好,将皂角与澡巾摆好后,小厮退了出去,而宋瑜已经解了腰带脱了上衣自个进来了。
几日来江余也熟悉了,上前帮他脱亵衣,亵裤,宋瑜浑身赤果的样子他看一次还会觉得羞涩,但是多看两回,那也习惯了。
这会儿,江余将白色的亵衣裤挂在架子上时,动作突然一顿,他放在宋瑜亵裤上的手指像是被烫到一般,快速收回来。
宋瑜是男子吧!是吧?
江余又开始混乱。
这时宋瑜已经在木桶之中坐了下来,只是精壮赤果的胸膛大半还露在水面上。
江余僵硬着身体,又转回脑袋,捂住脸,感觉手掌下的皮肤越来越烫。
“杵那做什么,过来帮我搓背。”
身后的男人仿佛平常一般说道,江余舔了舔唇,眼神忍不住开始乱飘,最后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看也看了,摸也摸了,现在再想什么也太晚了些吧。
更别说,这还是他自个凑上去的。
转身眼观鼻鼻观心,拿了澡巾上去。
“这又是怎么了?”又没姑娘也没旁人,脸红成这样,宋瑜皱眉。
“水汽熏的。”
宋瑜“嗤”地笑了一声,这话拿来唬他自个的吧。
还好他向来不爱追根究底,便如同那个江玉娘一般,他未再多问。
江余全程满脸通红的帮着宋瑜擦澡,穿衣。
一出来江余便回了自己的房,等脸上的温度慢慢降下来后,自个儿打了水洗漱,换回了男子的衣物。
刚吃了晚饭,门房便送了个精致的木盒进来,里头放了半面银质的面具,成色与精致的程度并不比那顶花冠差多少。
江余这才想起,宋瑜似乎说,要去花楼看花魁来的。
宋瑜穿着家常的衣物,半躺着喝酒,随手便将面具扔在塌上,“给你的。”
见江余瞪着眼睛看他,似是想起什么,“今日便算了,明日再去吧。”
宋瑜活了几十年,什么热闹没看过,这花魁想来也是女子,既是女子,他的兴趣便更少了。
“你倒是该去见识见识。”他看着江余说道,“明日定会带你去的。”
江余松了口气,又有些失望的拿着面具走了。
白日里发生的事儿太多,夜深了江余也依旧翻来覆去无法入睡。
江余点了蜡烛起身,披了一件外衣便开了门出去。
天色已晚,弯弯地下玄月挂在满是星辰的夜空中,院子中静悄悄的,虽不如满月之时,但是银色的月华依旧照亮了整个院子。
江余就着月光,慢慢走到宋瑜房门前,蹲下看月亮。
直到月上中天,身后的房门吱嘎一声打开,“蹲在这里做什么?”
宋瑜披了外衣站在门内。
大半夜的不睡觉给他当哪门子门神。
江余眨了眨困倦的眼,“这就去睡了。”
宋瑜看着人摇摇晃晃回了房,这才关了门回去睡,这年纪的孩子怎么这般奇怪,还道他要做什么,害得他跟着熬了半宿。
第二日,江余早早地便起了身,看着铜镜中面若好女的少年,下了一个决定。
几天下来,江余已经能跟着卓承兴一道练完一套剑法,他记性不错,不过几天,便舞得有模有样,虽还缺了点力道,但也不像第一天那般软绵绵的如同跳舞一般。
宋瑜说今日他要多练一个时辰,江余并未忘记,也没想着偷懒。
只是在间隙的时候,看了眼宋瑜依旧紧闭的房门,想了想问道:“卓大哥,公子他可会嫁人?”
这大概是卓承兴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他立即克制不住地笑起来。
“你怎得会如此想?”宋瑜即便要嫁人,估计普天之下也没几个人敢娶吧。
江余并非要一个答案,所有他并未回答,转了话头问道:“那,公子可会娶妻?”
卓承兴笑声一哽,看了江余柔美的脸庞,斟酌道:“这个倒是也有可能。”
毕竟断袖断了这么久,要一下就改回来也说不准,但是说对这鱼儿漠不关心也不像,但是也确实特别,娶妻这回事,还真说不准。
江余笑了笑,如此,他倒是心中有数了。
有可能娶妻,那便是说宋瑜确实不是哥儿了,他如此问,也不过是要个准信而已。
“卓大哥,我如何才能变得像你这般壮硕呢?”
既如此,他便当个男子。
说起来,当男子可比女子好多了。
只是首先,他必须要变得有男子气概才行。
卓承兴:“......”
小鱼儿啊,你也不必如此自暴自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