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静幽深繁茂的丛林, 诡异的树根错综复杂的交缠在一起, 伫立进深深的土层里, 这些高大的树木树干大多粗壮无比,不知在原始蛮荒已经生长了多少个年头。
暗绿的枝叶上还未化开的露珠带着一股凉意顺着叶脉滴落到了湿润的土里,栖息在树稍上的一只灰色的鸟儿脑袋瓜灵活的转了个圈,勾住树枝的爪子“唰”的一松,扇着翅膀飞了出去,微微颤动的树枝掉落下一片还带着绿意的叶子,轻轻的打在底下蹲在树丛中原非线条柔韧的肩头随即顺着手臂滑落了下去。
原非一动不动,骨骼纤细指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拨开树丛中的杂树枝,锋利透亮的眼珠注视着不远处的动静。
不远处的草垫上静悄悄的躺着一只毛色被染红的鼠兔, 半凝固的血液顺着腹部的伤口大片的流淌到了草垫上,微微的渗进土里,形成一块面积不小的暗红血迹。
除了鸟叫虫鸣, 附近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靠近,原非盯着鼠兔的位置,随手掐了树丛里一枝树枝上树尖的嫩叶丢进嘴里嚼了几下,口腔和喉咙里弥漫着微微苦涩的味道刺激他的脑神经清醒了许多。
时间慢慢流失,空气中升起的温度似乎让周围细枝末节的动静都凸显了出来,幽静的像是入夜后的湖面一般。
原非抬头, 太阳射出的光芒明晃晃的扎眼,候了半天也没见一只嗅到血腥味而来的猎物, 是血量不够, 还是丛林里的猎物鼻子不太灵敏啊。
如果可以评价, 原非现在只想给一个差评。
就在原非犹豫要不要过去拎起毫无任何吸引力的鼠兔的尸体,稀稀疏疏,树叶哗啦的声音不高不低的传来,很轻但却一点点的靠近,原非直起的膝盖骨顿了一下,身线绷直,随即慢慢弯了下去,躲进繁茂的树丛中。
他一眼不眨,锐利的瞳孔注视着不远处的位置,耳边声音越来越响,原非的视线向下移动,定格在鼠兔周边的草垫处。
草垫初始起起伏伏,高高低低,随后快速的在鼠兔周围游动,越来越明显的弧度,仿佛有东西要破土而出。
原非快速又不发出动静,手肘向后拉开,箭矢搭在竹弓上,竹弓慢慢弯曲,锋利的瞳孔定格在箭矢的一头。
“嘭”
草垫破开,泥土杂草飞扬,一只猎物从土里窜出,草垫混合着泥土挥洒四散到周围“唰唰”的落下。
“吼——”
腾起的泥土草枝散到了原非的身上,原非的瞳孔在看清猎物之后一缩,旁若未动。
破土而出的猎物,身体由很多段节组成,长长的一条,有很多密密麻麻毛绒绒的小脚,形状和蜈蚣差不多,约莫四五米多的样子,全身呈淡橘色,外壳在阳光的照射下,反射出刺眼的彩色亮光,一瞬间晃得树枝丛这边原非的眼睛有些睁不开。
小东西钓到大猎物,没想到吊到了软足虫。
软足虫原非曾经尝过一次,是在河刺刺部落时分配到的,它的名字或许不太好听,但肉质是非常好的,色泽莹白透亮,而且不用过多的切割处理,一段段的掰开直接剥壳,上架烤,又嫩又好吃,生吃抹点调料也是非常鲜美,和干巴巴的肉质相比,不能同日而语。
软足虫顺着乱起八糟的草垫搜寻血腥味的来源,它的头呈锐利的三角形,是平时钻地和攻击的利器,它的头上只有一只眼睛,外形是不太美丽的。
原非的手臂把竹弓的位置稍稍移动,手指拉紧箭尾,线条绷紧控制住力量,眼眸的视线跟着箭矢对准正在进食鼠兔的软足虫。
软足虫喉咙里发出刺耳难听的声音,搜寻到混在泥土中的鼠兔之后,叼进了嘴里,两排尖锐的牙齿上下咀嚼着口中的鼠兔,撕碎的断臂残肢,带着血沫的尖牙,它头颅转动,就在咽下最后一口食物的瞬间。
“唰”
原非的瞳孔锋利无比带着杀意,握住箭尾的手指一松,箭矢当空划破,像是破开一道气韧,带着凌厉的气势飞出,直直射进软足虫的眼睛。
“吼……”的一声,软足虫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长长的身子弹跳了几下,狂乱的挥舞四甩,周围的树枝落叶纷纷被扫得飞舞在空中,卷起四散的泥土散落到了周围,鸟兽四散,在幽深的丛林中显得格外的响亮。
在射中软足虫的瞬间,原非已经迅速的站了起来,几下窜到软足虫的尾巴处,在落叶夹杂着四散的泥土中,拔起腰上的骨刀,刀尖对准尾巴上三段的地方刺下。
骨刀刺中的身体攒动了几下,扑腾出一个最后的巨浪,软足虫向前重重的倒了下去,飞舞在空中的泥土树叶纷纷落地。
原非把骨刀一拔,喷出的一小段黑血几下就染湿了他脚边的泥土,原非把带血的骨刀随意的在树叶上擦了几下,然后插回腰上。
“真是意外的惊喜。”原非抬脚对着软足虫踢了踢,环顾周围,扯了一条藤蔓打算把软足虫团吧团吧带走。
藤蔓上的树叶很多,大多都长的十分粗壮,原非费力砍了一条,拨拉掉叶子,抬起软足虫的尾巴对折到头,把插在它有些干涸的眼睛上的箭拔了出来放回背篓,随后想了想,又拔出骨刀,把软足虫的头砍了下来丢到一边。
头不能吃,扛回去费力。
“哞——哞!”突然钻进耳朵的声音让原非背脊一紧,手里的动作一停,伴随着动物吼叫嘶声突兀的快速的朝他这边靠近,树枝被折断碾压的声音,原非手腕一转收回骨刀,面前的树丛中钻出一头庞然大物。
碎石树枝四溅,原非下意识用曲起的手肘挡住眼睛,随即迅速朝旁扑去,以免祸及自身。
庞然大物掀起的气流像是刮起的龙卷风,原非趴在一颗粗壮的树干后面,这才看清是一头纤毛兽,全身黑乎乎的长毛几乎都拖到了地上,此刻它正仰头发出咆哮。
纤毛兽体积较大,头上有像犀牛一样的角,皮厚,肉质一般,原非并不想捕猎它,他已经得到了今天的……猎物。
原非一下想起,他的软足虫还在原地,猛的直起上半身,恰好看到纤毛兽张起了嗷嗷的大嘴……
原非瞬间扑着滚了过去,拔出腰上的骨刀:“嘴下留……”情。
纤毛兽已经一嘴把软足虫——吞了。
还多亏原非把软足虫团吧在了一起,方便又快捷的一口吞下,这就像把肉切好送到嘴边一般,末了还替它擦擦嘴。
活生生看着自己的猎物被吞咽下肚的原非:“……”
“哞——”纤毛兽发出饱腹之后的鸣叫,身上的长毛随着身子抖动的越来越快,原非过于震惊而导致顿住了好一会,少顷,他淡漠的抬头,眼眸中似乎闪现着打破寒冰的熊熊大火,他快速搭弓,对准纤毛兽,手臂线条冷硬流畅,“唰”的,箭矢射出,被纤毛兽的独角“啪嗒”扫到了一边。
“吃了我的东西,我就吃你。”原非拔出骨刀,气势汹汹的朝纤毛兽扑去。
然而,在躲避纤毛兽脚下的各种攻击,原非抓起它身上的长毛,顺势翻到它的身上,骨刀扬起,错愕的愣住。
纤毛兽的背上,岐和原非两个四目相视。
原非仅愣了一秒,骨刀挥落,狠狠的刺进纤毛兽的身体。
“啪,咔”的几下,周围的不算粗壮的树枝被纤毛兽用背部撞倒。
原非差点被甩出去,四脚四手的稳住,那边岐已经跳到了纤毛兽的脖颈处,这只纤毛兽比当初的领头羊大了不少,原非不觉得岐用一样的方法可以把它举起来活活砸死,这是不可能。
显然岐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粗壮肌肉扎结的手臂握着长矛对纤毛兽脖颈下方与腹部相连处刺戳,那里比较柔软,是攻击的好地方。
原非稳住身子呼了口气,闪电般的速度爬到岐所在的位置。
岐把手中的长矛刺戳进了纤毛兽的脖颈下,剧烈的疼痛让纤毛兽扑腾的撞击了几下,四肢一软,扑腾着跪到了地上,身子随后向上翻倒了一半,重重的撞击到一颗十分粗壮的树干上,岐手中的长矛也在扑腾和撞击中被“咔”的折断了。
纤毛兽还在大口的喘息发出凄厉的鸣叫,原非翻身到了它的头上,手臂一把抓住他头上的独角,同时,骨刀挥下,却被突然腾起的纤毛兽把手中的骨刀撞飞了出去,原非瞳孔一凛,身子扭转拉开去,撞飞出的骨刀在上空中打着旋,转了一圈向下落去,随即刀柄被背脊绷直的原非“啪”的一把稳稳接住,同时岐跳了过来,看清原非的动作后,粗壮的手臂一把抱住纤毛兽扑腾的前腿,企图把猎物抬起砸到树干处。
两人几乎同时动作,原非五指握紧,刀尖直朝纤毛兽的偌大眼珠中的瞳孔刺下。
“噗呲”
“砰”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纤毛兽的身体被甩到了粗壮的树干上,同时原非手中的骨刀穿透它的眼珠,整个贯穿进颅脑,把纤毛兽活生生的钉在了粗壮了树干上。
尘埃落定,只有哗哗的树叶被撞击后簌簌往下掉。
原非大口喘息着,手掌指节酸痛麻木,他向右一旋刀柄,把骨刀拔了出来,由于骨刀是斜向上刺入的,角度并不平稳,拔出的时候,飞出好大的一股血星,像是喷水池一样,漫天喷涌,溅了原非红通通的一身。
“有没有受伤?”爬到纤毛兽身上的岐一把把原非抱住,举高高一样的举了起来,在看到一身红的原非,粗狂的脸上一下就变的铁青,用公主抱的姿势抱起原非,把原非褥进他厚实火热的胸膛:“不怕,我带你回去找祭司!”
原非抬手抹了一把流进眼睛的血星,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散发着雄性荷尔蒙爆棚的胸膛烫的一激灵,他手腕骨一转,骨刀对着岐的脖颈,声音冷冽:“放我下来,我没受伤。”
“你流血了!”岐脚下未停,已经奔跑出了一大截。
原非:“这不是我的,我让你放我下来。”他挣扎着,小腿一抬,一脚踹到岐的脸上,翻身落地。
岐呆愣了几秒,傻乎乎的抬起手掌摸了摸被原非踹过的地方,半响吐出几个字:“……没受伤就好,就好。”
原非这边已经走到纤毛兽的旁边,盯着他腹部犹豫了一会,思考着要不要刨开它的肚子,不知道软足虫有没有被胃液溶解掉了,想着一股怒气冒了出来,他迈过头,语气带了一丝质问:“你在猎杀它?”
岐不明所以点点头,成功的看到原非拧起了漂亮的眉梢,让他想捉住亲一口。
原非一脚踩在纤毛兽厚实的前腿上:“它吃了我猎到的软足虫。”
岐:“……”
原非:“所以它之所以会跑到这边是躲避你的猎杀。”
原非说得岐不知所措,他闷不吭声了半响,走了过来:“我……挖出来给你。”
原非:“……不用了。”光是想想被胃液溶解的面无全非,粘黏的滑溜溜的视觉他就失去了兴趣,而且岐打猎,并没有指示纤毛兽吃掉他的软足虫。
自认倒霉。
岐大手掌在兽皮上擦了擦,原非注意到好像好几次这个人就喜欢有事没事擦一擦,不过这个人还会对着他打手/枪,打完还不擦,一下就觉得没什么稀奇怪异了。
岐威风凛凛道:“我去重新猎一头给你。”
现下灼热的太阳已经降低了温度,马上就要下山了,原非身上都是血,铁锈味浓烈,甚至有些凝固住,他现在只想洗个澡:“不用了。”
岐喘着粗气,刚刚原非已经和他说了好几个不用了,他刚硬如削的额骨都快皱的隆起一道山峰了,嗜血蛮横的气息尽现,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的开口:“我带你去玩水。”
原非:“????哈”
***
阳光缓缓落入山峰,黄昏的橙色衬托得天空仿佛带着透人的色彩,丛林深处,几近穿梭,出现了一道窄窄的石壁,壁上长着几株嫩绿的草叶,边上的叶子已经有些枯黄凋零,石壁渗透出浅薄的水层,汇聚到了底下的池子中。树枝被微风吹的哗哗作响,水波平静,波光潋滟。
没想到在幽深的丛林深处还有这样一个地方,小小的一滩水汇聚在了一起,周围长着颜色淡薄的小花,底下的水清澈见底,透亮的可以看到底下铺满的一个个圆润的石子。
原非抬脚在水里试了一下,水并不凉,还带着阳光照射后温暖的温度,石壁上水滴滴答做响。
岐站在原非的身后,声音低沉厚实充满着力量和一丝的讨好:“你去玩吧……玩水,玩一会,我们回部落。”
原非:“……”岐哪里看出他喜欢玩水了……
“谁说我喜欢玩水的,”原非自顾说着,脚已经踩进了水里,温热的水带着独属它的温度,原非最后整个泡到水里,清洗被纤毛兽喷射到身上的血污。
他现在神经微微的松动了下来,没想到这里竟然有这样一个水池,环境幽静,被太阳一照暖洋洋的,更奇妙的是水底圆润的石子非常干净,简直就是山间的天然温泉。
原非整个人慢慢沉到水底,他喜欢沉进水底的感觉,清澈如丝的水中睁开一下眼睛,看到淡蓝的天空,真是最棒的地方了。
半响,他突兀的钻出水面,抬手顺着下巴往上抹过头顶发丝上的水珠,水滴打到他蜜色的肌肤上,向上扬起的脖颈线条勾勒出一个十分柔韧的弧度,腰肢纤细,浅浅的腰窝一直向下,最引人遐想的地方淹没在了水中。
岐站在岸边看得目不转睛,他越看眼眸越火热,燥热的走来走去,随后越看越觉得全身的灼热都涌到了兽皮裙下,最后他把手放在了兽皮裙上开始自力更生。
两人的现在的情况若是放在其他的雌性和雄性的身上,这是已经一对的意思。可惜,原非纯粹的当成了洗澡,各种暧昧也不存在了。
水珠打湿了原非的脸庞,原非这下把关了几天的乃大放了出来,取消了只答模式。
乃大:“……嘤,原非,你终于让我说话了。”
原非:“你以后不多嘴,我问什么答什么,我不会限制你说话的权利。”
乃大:“……行,你是宿主我惹不起。”最好别有落在我手里的一天,把你XXXXX。
乃大臆想了一堆,在看到原非打开排浊功能之后,开始抗议道:“我的天,原非,岸边有个雄的,你,被他看光了。”
原非淡然的答道:“我待会会沉到水底,他看不出什么。”排浊的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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