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熏香价值不菲,基本是最好的熏香了,怕不好的他用不惯,嫌味儿大,嫌味儿不正的,她特意给他买的最贵的,最不能浪费的那种。
她从晟的手里把熏香接过来,送到了苗盈东和顾二的桌子面前。
“Ethan,委内蚊虫叮咬还是挺严重的,这是我买的熏香,你晚上点上吧。我以前每晚都点的。”邱东悦说到,“不过最近没有了!”
苗盈东打量着放在桌子上包装完整的熏香,包装很精美。
“我竟然没看出来,你这么关心我。”苗盈东一边用刀叉吃饭,一边施施然地抬头,看向邱东悦。
“我——”总之,邱东悦嘴笨,每次都说不过苗盈东,现在她面色尴尬。
“怎么没我的?”顾二问到,“我的房间在Ethan的隔壁,难道里面自备熏香?还是里面没有蚊子?”
“您今天刚来,这是我昨天拜托我同事买的,很难买,我一会儿再告诉我同事,让她多买点儿,估计明天就拿回来了。”邱东悦说到,这说的确实是实话,本来就是昨天拜托同事,同事今天给她带过来的,昨天顾二还没来,她也不知道。
苗盈东把眼前的那些熏香推到了顾二面前,“你先用。”
邱东悦目光焦急地盯着熏香,无可奈何又有些点儿特别不舍得出手的神情。
她的神情可逃不开精明的顾二,“看出来了,厚此薄彼的厉害,宁可让我去喂蚊子!总之,你是舍不得东哥受一点儿伤。”
苗盈东在低着头吃饭,唇角在微微上扬,邱东悦看不到他的表情。
顾二这个人可真是啊,当着苗盈东的面,把邱东悦的心思全都说出来了。
这些熏香,好难买的,虽然贵,但是抢的人还是很多,常常脱销,邱东悦好不容易让同事给抢购上了。
不过比起苗盈东,顾为恒才是一个真正的客人。
所以,待客之道也应该是顾为恒优先。
“那我明天再去买吧,多买点儿,不过不好抢。”邱东悦不大开心,毕竟给苗盈东的东西让顾二抢去了。
“买东西还需要抢吗?”苗盈东问。
“自然。很难买的,因为好用,味儿淡又自然。”邱东悦说到,很由衷的口气。
“也好,把我身上的脂粉香气去去。”苗盈东很淡然地说到。
邱东悦想了好久,才明白他说的“脂粉香气”是什么意思,意思是他身上有她的味儿了。
想必他上次说的,她的房间有一股味儿,就是她的脂粉香气。
可是天知道她也不用什么脂粉之类的。
“那我明天给你带来。我晚上告诉我同事,让她去抢。”邱东悦说完,就揽着晟的肩膀走了。
“行啊,哥,对你是真不错,来了第一天,就默默无闻地给你抢购了熏香!得妻如此,夫复何求。”顾二又在调侃苗盈东。
“小九对你不好吗?”苗盈东反问。
“小九对这些小事不怎么在意!不过若是想到了,会给我做。”顾二想起小九的样子,又开始笑。
“她这么对我,因为她欠我钱。欠我卡。”苗盈东说到。
不过恍然想到,好像人家邱东悦的钱已经还给他了,还是借另外一个男人的钱还给他的。
这让苗盈东极为不舒服。
邱东悦和明源回家睡觉去了,已经提前给同事发了微信,让再给抢购一下,质量只能比这些好,不能比这些次。
同事说,“邱总,您以前自己买熏香,可没这么多要求,这是谁啊?心尖上的人?”
“胡说!”邱东悦羞于承认。
“对了,明天有一个小小的材料供应商会来和您谈判哦,越是这些小人物,越要提防他们的小人心思。”邱东悦的这个同事是她的秘书。
船厂建立有一阵子了,可她还是不大适应同事们叫她“邱总”啊什么,觉得太高抬她了,她天生也没有领导人的风范。
邱东悦结束了和同事的聊天,就开始想起明天谈判的事情来。
不过,第二天还是遇到了困境,对方是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委内瑞拉人。
看到邱东悦嗤之以鼻,毕竟邱东悦的年龄,只和她的女儿一样大,虽然是供应商,应该巴结着邱东悦的,可是邱东悦明显感觉到他特别看不起人的意思,有斡旋余地的供品价格不松口,好像生怕邱东悦用了他们的东西,会影响他们的口碑一样。
一天根本都没谈成。
邱东悦大受打击,心情非常不好。
可是从小到大,这样的挫折,她早就受过无数次了。
虽然很想哭,但她哭给谁看?
可是想想,异国他乡的,她的眼泪还是不自觉地掉下来。
而且这样的挫折,日后还要受到更多。
中午的时候,同事过来说,熏香没抢到,等明天试试,邱东悦昨天说晚了。
邱东悦“嗯”了一声。
她也在想,怎么能让自己看起来更成熟一些。
可她的年龄就在这里,即使外表装出来了,她的见识也是浅薄。
下午,邱东悦回哥哥工厂的时候很晚了。
她没吃饭的胃口,也忘了给苗盈东拿东西,本来同事也没买到。
她坐在会议室里,咒骂自己的无用。
手撑着头,眼神涣散,毕竟今天在办公室里哭了一天了。
顾二谈判回来了,顺利,他谈判向来会抓住对手的缺点,一击毙命。
最近是更加厉害,常常有“毒舌”的称号。
他和苗盈东在食堂吃饭。
苗盈东的目光不断朝着昨天邱东悦吃饭的座位看去,她没来,好像今天都没来。
“哥,你看哪儿呢?”顾二这般精明的人,如何看不懂东哥的心思?
“没看哪,今天怎么样?”
“我出马,哪有不成功的道理?”顾二说到,“等佳人吗?”
苗盈东看了顾二一眼,说了句,“想多了!”
吃完饭,顾二说,“我先走了哥,累,回去洗澡。”
他知道,东哥肯定要干些什么了。
苗盈东吃了饭,拿出手机来给邱东悦发微信:“我的熏香呢?”
“我同事忘了。改天。”邱东悦十分没有心情。
苗盈东把手机放下,忘了,果然是一个好借口!
晚上,苗盈东的房间,也即是曾经邱东悦的房间。
虽然委内瑞拉昼夜温差相差很大,晚上比较冷,但是今天晚上,苗盈东是故意没盖被子。
他也听见蚊子嗡嗡的动静了。
前几天,邱东悦的熏香刚刚用完,余威还在,所以,没什么蚊子,随着时间推移,蚊子又开始卷土重来。
他觉得他从小到大怎么就办了这么一件傻事儿——故意喂蚊子?
这么不理智,这么不惜命,这么愚蠢的事情,竟然是他苗盈东干出来的。
以至于第二天看着自己满腿的包,他觉得可能是晚上的时候,理智离开了他,他才办了这么愚蠢的事情。
“熏香什么时候拿来?我被蚊子咬了。”苗盈东第一时间给邱东悦发微信。
今天邱东悦一早就走了。
“咬得严重吗?我催同事,昨天她做PPT,忘了,我中午放她一个假,让她去买!你要等不了话,你可以来我公司等着,她拿来了第一时间就给你,你不是每天中午还睡午觉吗?”邱东悦这几天明明心情特别不好,还要安慰他。
“位置。”
邱东悦把她的位置发给他了。
不多时,苗盈东就来了。
距离本来也不远。
这座厂房不大,邱东悦的办公室也中规中矩。
“咬哪了?严重吗?我看看。”邱东悦站到了苗盈东的身前,蹲下,撩起了他的裤腿。
果然,在棕色的皮肤中间,有几个被蚊子咬出来的红包,触目惊心。
估计他从小都没受过这种伤吧。
而且,好像都有些过敏了,应该有些感染了。
“你坐到沙发上。”邱东悦催促苗盈东。
苗盈东坐下了,邱东悦还是蹲在他面前,接着,她搬起苗盈东的一条腿就开始吸了起来。
“你干嘛?”苗盈东皱着眉头问她。
“你感染了啊,我给你清理一下,一会儿再给你上点儿药。你这么金贵的人,估计没受过这种伤,必须清理好。”说完,邱东悦就去自己办公室的药箱里拿了药,给苗盈东喷上。
期间,有人来汇报,说那个供应商又来了。
现在邱东悦一听到供应商的名字,就浑身难受,有一种硬顶着头皮往上的感觉。
她是实在不愿意见那个人,看不起自己的人,三观不对等,有什么好说的呢?
“怎么了?”苗盈东看到她为难的神色问到。
“就是有一个人啊,老看不起我,看不起我,你还来谈什么啊?说我跟他女儿一样大,问我见没见过船,知不知道造船要先造哪儿。”邱东悦低声说到,想起那天那个人咄咄逼人的模样,又开始掉泪。
“不许哭!”他说。
邱东悦赶紧擦眼泪,一边擦一边说,“不哭,我不哭,我也不是装可怜,我没撒谎,可我就是忍不住,异国他乡——我一个人,我哥我不能老打扰他,他也难,明家的老太太在等着看他的笑话——”
“从今天开始,你不是一个人了!”苗盈东说到,“我替你。”
邱东悦想起来,他们做风投的,各个方面应该都有所了解的。
便把资料给他了,让他看。
苗盈东不过看了两眼,就把东西放下了。
谈判桌上,对方看到这边的苗盈东,就先失了几分颜色。
看模样,苗盈东应该是一个厉害角色吧!
果然,谈判中,苗盈东话虽然不多,但是句句都在要害上,他每一点都要盖过对方,让对方毫无反手之力。
最后对方乖乖地和邱东悦签订了合同,而且以他们报价百分之八十的价钱。
邱东悦非常高兴。
恰好同事把熏香拿回来了。
“今天晚上,你就不用受蚊子咬喽!”邱东悦说。
刚刚苗盈东替她解决了这一件事,邱东悦非常开心。
苗盈东要回明氏去,邱东悦为了报答苗盈东,让哥的司机送她回去,她日常来上班,也都是哥的司机送她。
苗盈东来的时候是打车,现在他和邱东悦坐在车的后驾驶座上。
从邱东悦的船厂去哥的明氏,要经过一条很长很长的海岸线。
邱东悦把车窗户打开,让海风吹进来,非常非常凉爽。
“你看,委内瑞拉的海岸线很美很美的。”邱东悦拂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对苗盈东由衷地说到。
苗盈东这辈子基本上全球都走遍了,更美的国家他都见过,维多利亚瀑布,肯尼亚的动物大迁徙,瑞士的宁静。
应该邱东悦走过的地方很少吧,有井底之蛙的纯真。
不过,这次,他也由衷地觉得委内瑞拉的海岸线真挺美的,一眼望不到尽头。
以前都是他一个人,走过很多的路,看过很多的风景。
不过这次,因为身边有她,所以,他也觉得挺美。
“是挺美。所以,开始乐不思蜀了?”苗盈东问她。
邱东悦看了外面的海岸线一眼,“我不大明白乐不思蜀是什么意思,蜀应该有家的意思吧,不过我这一辈子,哪里有我哥,哪里就是我的家。”
苗盈东轻笑一下,“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邱东悦回过头来,盯着苗盈东看。
脑海中,两个人的对话在邱东悦的脑子里回放:
“现在呢?”
“现在啊?现在有你的地方就是家。”
那天下雨,邱东悦陪他去山涧里钓鱼。
隐约记得,上次她说的是,有许世安的地方就是她的家,然后苗盈东问她,她又改了,说有苗盈东的地方就是她的家。
“我没有撒谎,也不是故意骗你,只是情景不同,我的心态也不一样!”邱东悦又说。
“以后你的家就在委内瑞拉了?”苗盈东又问她。
“嗯。我哥昨天晚上告诉我,他给我买了一套房子,我还没去看过。”邱东悦拿出了手机,看着哥一张一张发给自己的照片,“我这一辈子,还从来没住过自己的房子呢!”
哥给她买的房子,很符合小女孩的心思,她的房间,装修都偏小资。
而且里面还有很多的玩偶。
还没买家具,但是看现在这个样子,她就已经很喜欢了。
苗盈东瞄着她手机上的图片。
“要不要去看看?”苗盈东问她。
“嗯,是啊,我打算送你回了明氏,我今天就去物业拿钥匙了。”邱东悦说。
“反正我回去也没有事,不如一起陪你去看房?”他说。
“嗯,好啊。好多事情我也不懂的。”
邱东悦把房子的位置给司机看了一眼,司机朝着目的地开去。
离得并不远,明源就是给妹妹选的离工作近的地方,毕竟现在也没有离开船厂很远。
邱东悦的房子在三楼,一居室的,她一直兴高采烈地到处看,一边在想,这里摆放什么家居,这里摆放什么。
这是她自己的这套房,她要一个人装修。
苗盈东说送给邱东悦全套的家具。
“不行,无功不受禄哪,而且我还把你的卡弄丢了,你怎么能再送我家具?”邱东悦慌忙摆手。
“和我干嘛分那么清?”苗盈东站在窗口,看着窗外的景色。
“那你什么时候走啊?”邱东悦问到。
苗盈东转过身来,看着邱东悦,“你是想我走还是不想我走?”
邱东悦双臂放在身后,“也没有想你走,也没有想你不走,就是觉得定家具这事儿,消耗时间很长,可能时间短了,办不成。”
“你多虑了!不过我一句话的事儿。”苗盈东说到,“把你房子的钥匙给我,我让人丈量尺寸。”
长久,邱东悦“哦”了一声,把钥匙掏给了他。
不过说实话,邱东悦挺舍不得苗盈东走的。
毕竟在她的世界里,从小到大没有亲人。
她曾经和苗盈东朝夕相处,有过最亲密的关系,所以,如果苗盈东要走,她是相当难过相当失落的。
她的神情,落到了苗盈东的眼里。
他从邱东悦身边走过的时候,说了句“看起来你是不想我走!”
唇角上扬的样子。
“我——”邱东悦刚想说,“才没有!”
可是忽然想起来他曾经说过的,她总是撒谎的事情。
小女子的羞于承认也被看作是撒谎的范畴了,自从他说,她也觉得撒谎确实是一种很不好的品质,便说,“是啊,就是不想你走啊。”
苗盈东一直在前面走,邱东悦在后面跟着,邱东悦看不清楚他是什么样的表情。
上了车以后,苗盈东说,晚上让邱东悦把熏香给他点上。
邱东悦慢慢地转过头来,用不可置信的神情问到苗盈东,“您连熏香都不会点哪?”
“不会!”苗盈东靠着车窗,不但不觉得丢人,反而觉得挺荣耀的。
“那我晚上八点钟去啊。”邱东悦说。
“好。”
两个人一起回了明氏,邱东悦去找晟,看看晟今天怎样。
下午顾二回来,苗盈东和他一起去食堂吃饭。
“顾二,你路子野,人脉广,认不认识卖家具的?”苗盈东问到。
“哥你讽刺谁呢?”顾二边吃鱼边说。
“我说真的。你哥来了委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小媳妇儿。”顾二笑。
“再说委内我十几年没来过了,能有什么关系?帮帮你哥。”这是苗盈东口中第一次说出“帮帮”这个词儿。
在顾二的眼里,苗盈东可是一向让人高山仰止的本色。
“我有个客户,好像手底下有一个家具厂,挺高端的,估计在东哥你的眼睛里,也就过得去,谁的房子,我让他去给你设计,量身定做。”顾二说到,现在这会儿,说话比较正经。
“悦儿的房子,我一会儿让她发位置给你。”
顾二轻声咳嗽了一下,“你给她买的?”
“等我找个机会把这笔钱还了宋阳,就是我买的了!”苗盈东拿纸巾擦了擦嘴。
不经意的抬眼,便看到邱东悦在和晟在说话,很开心的样子。
被刷掉的那笔钱,他如何不知道去处?
这些闲事,他虽然不爱管,但一般的谎话,也瞒不过他。
他毕竟是黑卡的主人。
他抬腕看了看表,六点多了。
“我回宿舍去洗澡。灰尘上身了。”苗盈东看到顾二吃完饭了,站起来说到。
两个人走了。
邱东悦和晟说着说着话,感觉到身下暗流涌动,热热的。
她估计她这两天就来例假了,可能是真来了。
她的卫生巾还放在自己的宿舍里,反正等会儿她就去点熏香的了,顺便拿着。
提前几分钟应该没事吧?
所以,七点十五的时候,她开始敲苗盈东的门。
这个房间的钥匙,还有新房的钥匙,她已经给了苗盈东了。
苗盈东的门没锁,可是里面没有答复的声音。
邱东悦打开门,看到里面没人,他的衣服都在床上放着。
估计是去洗澡的。
熏香就放在茶几上,他刚刚拿回来的么。
邱东悦把熏香放到了香炉里,点了,果然是抢购到脱销的熏香的,味道很好闻。
邱东悦拂了一点到自己的鼻前,沁人心脾的香气。
这种熏香,邱东悦以前可都不舍得用的,还得让人抢购,很麻烦。
点好了香,她站起身来,去柜子里拿卫生巾。
刚拿出来,苗盈东就推开洗手间的门,出来了。
邱东悦的包很小,装不下这么多的卫生巾。
苗盈东只在腰间裹了一块浴巾。
看到邱东悦拿着卫生巾,随口问了句,“身上又来了?”
“嗯。”邱东悦回答得特别赧然,“你——你洗澡了啊?”
“对。”
“怎么——怎么这么早就洗澡啊?天还没黑呢。”邱东悦问到。
“累了。早睡觉。”他说。
邱东悦点了点头,“你的腿好了没啊?我要不要再给你抹点儿药?”
“今天不用了,改天吧!”
“嗯,那我先走了。”说完,邱东悦就走了出去。
邱东悦走到门外,天才擦黑,宋阳在外面等着她。
他叫住了邱东悦。
邱东悦心想,这手里拿着卫生巾,被俩男人看见了,这可如何是好?
“你找我有事吗?”邱东悦问到。
“你刚才去他房间里干什么了?”
“他不会点熏香啊,我去帮他。”邱东悦说到。
“邱东悦,你和他是没有未来的,何必搞得这般暧昧呢?我估计他一辈子都不想结婚,只想和你搞暧昧,吊着你!在美国没有指使够你,现在又来委内瑞拉,他可真行。自己犯得错黑不提白不提,就这么过去了?”宋阳气愤地说到。
“我知道。”邱东悦低声说道,“你不用说话这么难听。”
可谁让她这么贱,喜欢上一个男人就全心地喜欢,她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好,最终受伤的只有她一个人,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
这个性子,也不知道随谁!
苗盈东穿衬衣的时候,站在自己的房门前,看到了站在院中的两个人。
好像在说着什么。
苗盈东冷哼了一声。
今天晚上,邱东悦躺在床上想了一晚上,想了很久很久。
宋阳的话非常伤人。
她讨厌这种用难听的话中伤对手,来达到他追人的目的。
所以,邱东悦对宋阳,一直喜欢不起来。
第二天,苗盈东找了宋阳。
“我把你替悦儿还我的钱都还给你,按照银行最高利率给你利息。”苗盈东说到。
“为什么?”宋阳问到。
“不为什么!”
“你知道悦儿为什么借我的钱还给你?”宋阳似乎在孤注一掷地问到。
他的潜台词是,在悦儿的心里,他宋阳更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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