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忧看在眼里。心里如燃起一团火焰,温暖熨帖。
“阿笙,幸好有你在。”
这么轻巧的几个字,却有千金之重。
梁楚笙觉得肩上沉甸甸的,心里却被填满了一般,眉眼弯弯,嘴角往上翘。
“媳妇,我不只是这些事情好使,别的事情也是很好用的。”
说着,粗糙的手指不住地抚摸起她的耳垂来,低哑磁性的声音钻入耳中,轻轻地敲击着。
赵恬儿脸上轰地红透了,娇嗔低瞪了他一眼,闷闷道:“你怎么三句不离,老是说这些有的没的?”
梁楚笙那点羞耻心大致是没从娘胎里带出来,没羞没臊道:“媳妇,我也不想,可一见到你,满脑子都是这些,我也好无奈。”
三言两语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见过不要脸的,这么不要脸的倒是世间罕有。
完了,还嫌不足以表达他心中满腔爱意似的,深情地看着她,郑重其事道:“媳妇,我认识少说都有二十多年了,你都不知道我忍得有多苦。”
赵恬儿咂舌,看着梁楚笙正儿八经的神色,竟无言以对。
带着复杂的心情,赵恬儿在梁楚笙的陪伴下再次见到了柳飞。
再见到他,柳飞不再像先前一样了无生气、宛如一潭死水。
似乎受了不少欺凌,柳飞身上多了不少伤痕。
赵恬儿虽然善良,却也不是个滥好人,此时见了他只觉得罪有应得,转念想到刘权的话,又觉得唏嘘不已。
赵恬儿端详着他,良久这才道:“柳飞,你后悔吗?”
柳飞脸上依旧没有半点血色,灰败的双眸动了动,哑然失笑:“呵,有什么好后悔的。”话落,凄楚的目光涌出几分湿意,隐忍道:“你们到底对我妹妹做了什么。”
提到那还是天真浪漫的学生,赵恬儿心里也是一沉,却没有先前的愧疚,不答反问:“听见你妹妹出事,你心疼了?”
柳飞一改方才的镇定,脸上闪过一丝凶狠怨恨,怒斥道:“你们这些人怎么懂得我们的苦?我妹妹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毁了她!为什么!”说到最后,情绪再也控制不住。
梁楚笙哪里见得别人对赵恬儿咆哮斥责,冷冷一笑,残忍道:“怪只怪她摊上你这么一个哥哥。”
柳飞倏然挫败地抓了抓头发,眼眶都湿了,语气里充满自责、无奈、悲愤。
“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没办法……”话没说完,竟然就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按理说,柳飞也是个可怜人,只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将自己的愿望凌驾别人的生命之上。他的妹妹、母亲重要,童劲又算什么?
于她而言,童劲更是重中之重。
赵恬儿垂眸,思绪已经飘远了,只是若有所思道:“拿别人的生命拿换你家人的富裕,柳飞,你就不怕报应吗?”
赵恬儿看着,清澈无波的目光闪着夺人的光芒,清透的声音带着几分隐忍,一字一顿道:“柳飞,你就不怕上帝将你的过错惩罚到你的家人身上吗?!”
柳飞一震,脸色有些仓皇。
赵恬儿置若罔闻,眼底闪过一丝锋芒。
“呵,你难道就没想过,有人会查出真相?”
“你以为谋财害命不过拿你的一条贱命去赔?呵,你会不户太天真了?现在,我就能毁掉你的妹妹,让你妹妹一生只能匍匐在人身下。我还能让你的老母亲替你赎罪,生死不能!”
柳飞脸色一白,心底深处坚定不移的信念仿佛瞬间倾倒了一般,龇目欲裂。
柳飞神色有些恍惚,自欺欺人道:“不,你不会的,你怎么会?”嘴里呢喃,身体已经是摇摇欲坠。
赵恬儿怒极反笑:“可笑,你能要别人的命?我就不能折磨你?世界上哪有那么便宜的事情。”
柳飞摇了摇头,茫茫然道:“我已经坐牢了,我都认罪了,我把命还给你。”脸色一厉,眼底盘转着疯狂的神色。
赵恬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说不出的荒芜悲伤。
梁楚笙看着这一幕,墨染的黑瞳渐渐发沉,脸上神色莫测。
童劲竟然就是被这么一个无知懦弱的人而害得昏迷不醒。
赵恬儿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冷漠平静地将刘权的事情给说了,末了抬眼看着他,声音里已经不带一丝情绪。
“柳飞,这就是你的报应。人白撞了,这辈子只能呆在这暗无天日的监狱里内疚忏悔。你的妹妹因为你惨遭连累,你的母亲将因为你老无所依。你们一家三口,都将会因为你的无知,而生活在地狱之中。”
赵恬儿说得不就是事实么?
柳飞平日里平行还不错,哪怕他不在,邻里对妹妹和老母亲也是多有照顾。可现在不一样,一旦柳飞谋财害命的罪名确立,他就是人人喊打的罪犯,家中的妹妹和母亲也会受到波及。更别提那年华正茂的少女卷入了蜚语流言之中,失去了依仗,还被人人唾弃……以后,还能有什么以后呢?
柳飞猩红的双眸终于透出一丝丝的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