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众长老们提到那个叛徒成了某个人的秘卫,又提到了他寸步不离的保护一个女子。相信安都也想到了他旧徒收养过的旧部之女。那人救了皇子出去,不可能没有为他安排去处,指引他去投靠自己的养女再合理不过。若她的身份属实。那就等同于叛徒同党,安都会对其赶尽杀绝。”
凤衍想到灯火下的画像,浑身穿戴轻浮却目光狡黠的女子。还有那日脸庞瘦削浑身杀气的黑衣男子,耳畔凛冽大风呼啸而过,将空气染上一片凉意。他没有注意的是翌都的言论早已超越了作为上荒长老的立场,故事中没有对任何人的维护或偏袒,说的话更像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
“长老您……”他犹豫良久开口问道:“在这一战里您当然支持上荒对么?”毕竟他身为长老,在任何时候都应该选择属于自己的那一方。
“任何人都不应该忠于对错。”翌都长望着远方在疾风骤雨下飘摇的树木:“应该忠于自己的命运啊。”
凤衍此时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应该要怎么说了,一个是自己父亲曾经部下的遗孤,另外一个是和自己有着相同血脉的亲人。
这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超过了自己能够接受的范围。
但翌都的话还没有说完。
“安都那个徒弟,当年我见过,是个很好的人。如果他还活着,也该成了老头子了。”翌都没来由的一声短叹,让凤衍直觉那个安都的大徒弟并不简单纯粹,翌都对他的评价与其说是居高临下的欣赏,倒更像是对有交情的故友的一种怀念。
“我们这群人都老啦,即使看得清楚。也不会轻易说出来。”
如此神秘平静的翌都师父也有过曾经同别人推杯换盏,指点江山百感交集的岁月吗?在他急的记忆中翌都就已经是独来独往,一袭灰袍不染纤尘的样子了,比起安都的盛气两位扈都的好战,翌都就是完全特殊的一个人,平和而几乎没有存在感。
“那他叫什么您还记得吗?”
“陆怪。”
陆怪?
这个名字自己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只是是在什么时候见过呢?他似乎记得有些不太清楚了。
到底在什么时候听说过呢?
凤衍不记得了,只是此时翌都对自己讲的这些事情让他感觉到了一股非常不安的气息。
以前的他还小,被放在什么地方都觉得无所谓的样子,后来即便是长大了也因为习惯所以并未想过太多,并未细想。
可是这一次,他却想的很多,从翌都对他所说的这些事情当中联想到了许许多多的事情,却又不知道事实究竟如何。
他总觉得在听过翌都的话之后,对于安都这个人,他更加的不了解了,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在自己的眼中越来越看不明白了,或者是自己从未看明白过。
突然,他的心中生出了一股想要逃离这里的冲动,只是那也只不过是一瞬间而已。
因为他知道自己永远也不可能逃离这个地方。
他想要问翌都很多的事情,可是当他想要开口的时候却发现眼前的这个人和安都是一伙的,自己现在若是真的问出来了,那可能只不过是在给自己找麻烦罢了。
终究,他还是打消了追问的念头。
“我叫陆怪。”
那个人直挺挺的背脊忽然诡异的弯下来,随后整个人都无法自控的倒在地上痉挛颤抖,在他的印象里那是毒素侵进神经发作的征兆。
他去扶起那个身材枯瘦脸色焦黄的男人,又无可奈何的任那具瘫软如尸体的身躯再从自己手臂中滑出去。这人把他从那个地方带出来,又让自己和他走。不该让他死在这儿的。
“陆怪,我叫陆怪。”那个人忽然擒住他的手,急切的用自己的手指在上面写着什么。在他看来只是反复纷杂毫无意义的线条:“我不能带你出去了,你去,找一个人。”
那手指停顿一下,又匆匆画起来。“去找她,她会帮你。”语气因为太快而含糊,让他气喘吁吁。“不要跟她提到我,别告诉她我死了。”
那是自称陆怪的神秘人留下的最后一句话,过了很久他都没能理解其中的意义。如果不告诉他要找的那个人他认识陆怪,那为什么还要多加一句不能提陆怪已死呢?
他埋了陆怪,用手笨拙地掘了一个坟墓给他。然后循着水的下游慢慢走去,走出那片笼罩着杀戮血腥的地方。
那时他一无所知,关于自己的身份,过去甚至未来。在人生为他铺满瑰丽美好的画卷前他还宛如初生婴儿,只有在应激反应时猛地迸发出本能时,才知道自己和别人完全不一样。
他找到了该找到的人,在真相大白之前小心守着自己和那个将死之人的微小的秘密。
普通人从心智未开到长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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