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的装饰和书房差不了多少,简简单单,一看就是男人住的地方,而且除了一些必要生活用品之外,连多余的装饰也没几件,看来曾经那么些年苏宴过得很清心寡欲,也难怪他的脾性如此简单、纯粹。
包子被奶娘带去逛王府了。小孩子到了新的地方,都有一股新鲜劲儿,愣是不肯睡,没办法,凌若只好依了他,自己则在沐浴完后躺在那张据说苏宴曾睡了十来年的床上,有些发怔。
感觉很奇妙,就好像这张榻上承载了他全部的少年时光。
开心的、不开心的,难过的,欢喜的,都曾在这里发生过。房间的每一处角落他都走过,甚至每一个地方都被他摸过,她一路跟他来此,算不算走他走过的路,经历他经历过的曾经?
被褥里仿佛也有他身上的气息,凌若睡得格外安实。
一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房间里点了一盏烛火,昏暗的灯光让整个屋子都朦朦胧胧。
凌若有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却忽然听见了什么细微的声响从另一侧传来。
她一偏头,便看见身侧居然是坐了个人的。苏宴一身寝衣,散着头发,正在端着一本册子看,认真专注的模样仿佛连她醒来的都未发觉。
他身上带了沐浴后的清香,即便是离得远,凌若也能闻到独属于他身上的气息。
她伸出手去,很自然的往他怀里挪去。男人伸出手来随意搂了她,偏过头来:“醒了?饿不饿?厨房留了吃的。”
凌若顺着他的身子往上爬,拿开了他手里的册子,将他扑倒在床上,她的头发从身后垂了下来,垂落在床上,与他散在床上的发缠绵在一起。
凌若低低笑了起来,盯着他俊秀的眉眼:“饿,但是不想吃饭。想吃你。”
男人错愕了一秒,随后扬起眉梢,给了她一个颇为邪魅的笑来:“任君采撷。”
凌若顿时一口咬到他唇上,使命采撷去了。
最后的后果就是,她喂饱了某个人,自己却饿得前胸贴后背,于是深更半夜,回府第一晚的皇帝兴师动众命已经睡去的厨娘重新起来给她拾掇出了一桌可口的饭菜,凌若吃完却又不肯睡,要拉着苏宴去逛王府。
于是那一晚,苏宴一面陪着她走,一面跟她讲着从前府里的趣事,也讲了很多他的从前。
凌若听得满足,一时竟觉着这漠北真是个好地方,若是能不回去,就这么和他在这个地方,当一辈子山高皇帝远的逍遥王爷,必定快活似神仙!
只可惜,这个世界没有那么多的如果。
“你刚才看的什么?”夜很冷,凌若将双手插进他的氅衣里面,那里很暖,有他身上的温度。
“漠北这几年与北燕交涉情况。”苏宴低垂着眉眼看她,眼睛里温柔得几乎要滴出水来,“离开了几年,漠北这边的情况还不太清楚,熟悉一下,重操旧业。”
“这话的意思,你是要亲自上战场啊?”凌若看着他,“虽说御驾亲征,的确振奋军心,但毕竟危险,你现在是东越的皇帝,比不得从前。”